全嬷嬷坐在厢房里,被叫到东院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可是依旧没人来同她说话。一开始全嬷嬷还自信满满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慌乱了起来。她朝外面偷偷打量着,门口两个婆子守着,正嗑着瓜子说着闲话。院门口还有几个粗壮的护卫。
全嬷嬷心头很是不安,以前她来东院,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沈静秋有事暂时不能见她,也会派体面的婆子陪着她说话,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将她晾在这里一个时辰。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沈静秋想要换下老夫人身边的人,亦或是因为罗老夫人的病,她被迁怒了。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全嬷嬷终于听到外面穿来凌乱的脚步声。显然来的人不止一个。
全嬷嬷深吸一口气,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
房门从外面推开,阳光照射进来,铺洒在地面上,一室生辉。
罗隐同沈静秋一起走了进来,房门又从外面关上。再也听不到守门婆子嗑瓜子说闲话,仿佛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全嬷嬷心头一紧,显然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全嬷嬷笑道:“不知夫人叫奴婢过来,所为何事?老夫人身边可离不得人,奴婢还要赶回去伺候老夫人。”
沈静秋客气的说道:“嬷嬷请坐。老夫人那里你不用担心,自有人照顾。今日请嬷嬷过来,是因为我同国公爷有几个疑问,希望嬷嬷能够替我解答。”
“夫人请问。”全嬷嬷一脸紧张无措,显得小心翼翼的。
沈静秋笑道:“嬷嬷喝茶。我听说嬷嬷的男人早些年就没了,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这些年嬷嬷一直替亡夫守着,不曾改嫁。看来嬷嬷对亡夫的感情极深。”
全嬷嬷尴尬一笑,“让夫人见笑了。奴婢就想用心伺候老夫人,改嫁不改嫁的,也没那个想法。”心里头却在奇怪,沈静秋怎么会提起这些事情,看似都是无关紧要的。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全嬷嬷,“全嬷嬷不想改嫁,我能理解。只是没有孩子养老送终,嬷嬷也不在意吗?”
全嬷嬷低下头,抹了把眼泪,“这都是命啊。命该如此,不能强求。”
沈静秋同罗隐交换了一个眼神,罗隐嫌弃沈静秋进展太慢,何必同她拐弯抹角的,直接将问题抛给她,看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了。
沈静秋不动声色的踢了罗隐一脚,让罗隐稍安勿躁。她笑着问全嬷嬷,“嬷嬷是老夫人陪嫁丫头,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如今又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想来嬷嬷无论做什么,老夫人都不会怀疑吧。”
全嬷嬷心头不安,“奴婢不知夫人这话的意思。夫人如果有话问奴婢,不妨直说。”
沈静秋轻声一笑,说道:“既然嬷嬷要求,本夫人岂能不从。嬷嬷深得老夫人的信任,老夫人待你也是有目共睹。本以为会是一桩主仆情深的佳话,为何嬷嬷却包藏祸心,竟然下毒毒害老夫人,致使老夫人患上老年痴呆?”
“夫人莫要胡说。奴婢可是清清白白的,奴婢今日的一切都拜老夫人所赐,就是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也不可能谋害老夫人。”全嬷嬷脸色大变,急切的否认沈静秋的说法。心跳却剧烈起来,像是要冲出喉咙一样。
沈静秋拿出药包放在桌面上,“嬷嬷请看,这是老夫人所喝之药的药渣。因为老夫人突然变得记忆错乱,本夫人怀疑其中有问题,将药渣拿给太医检验,果然从中找到了不该出现在药方中的药材。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人,嬷嬷可否同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全嬷嬷大惊失色,“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太医都说了,老夫人是因为受打击过重,年纪过大,才会造成如今的情况。我不相信会有人下毒谋害老夫人。”
“我也不相信。”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全嬷嬷,“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嬷嬷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夫人怀疑奴婢下毒谋害老夫人,简直荒谬。奴婢有什么理由谋害老夫人。而且能够接触到这些药的人,并不是只有奴婢一人。”全嬷嬷疾言厉色,显得十分愤怒。如果事先没有调查清楚,单凭全嬷嬷这番表现,沈静秋都会认为自己怀疑错了人。
沈静秋冷冷一笑,“的确不止嬷嬷一人能够偶接触到老夫人的药,但是其他人都已经被证实清白无辜。唯独嬷嬷你,让人看不透啊。事到如今,嬷嬷不如实话实说,看在你伺候老夫人多年的份上,本夫人定会给你一个体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婢是清白的。奴婢死也不会认下这个罪名。”全嬷嬷大义凛然,越发衬托出沈静秋是逼迫下人的恶霸主子。
沈静秋挑眉一笑,“五郎,事到如今我是没办法,还请你出马。”
罗隐面无表情的盯着全嬷嬷,全嬷嬷心头一颤。罗隐冷冷的说道:“上元十三年,你同你的婶娘一起卖身进入孟家,因你机灵懂事,一路提拔,最后被安排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老夫人嫁入国公府,你也顺利成为老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因你不是家生子,加上孟家老祖宗原意是让你做老爷子的通房丫头,因此初进国公府的时候,你并不得老夫人的信任,一直处于边缘地位。后来你主动提出婚配,嫁给国公府一位姓赵的管事。至此,老夫人才开始慢慢信任你,安排一些重要的事情给你做。但是因为钟嬷嬷她们在老夫人身边把持着,你一直无法成为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那一个人。你成亲三年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