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可有点儿意思,对孙氏来说有些深奥了。她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沈放这人啊,我是不了解的。我相公没了之后,我们俩家走的就远了。……他的祖父沈鸣凤是前辈贤臣,与我们太祖父是莫逆之交。”
“页久声老前辈?”
“是他父亲。”
“页家的开山鼻祖页徽!”
孙氏没接茬,算默认,“他爹沈濂是吏科给事中,铁嘴钢牙,中正刚敢,和我们祖父十分说得来,没事儿就约会,往河边儿下棋钓鱼。”
“这个我知道一些。”
“沈放这老儿,说起来挺会念书,存知随他。他也是二十岁就中了进士!不过,听说,他在翰林院听授,是我公公帮忙办的?也是因为父辈的关系吧,他和我相公的嫡妻李清屏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跟我很生疏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就是平章哥的母亲?”
孙氏哼了一声,又开始往上蹿劣气儿了,“沈放二十三岁赴西锤外任,走的时候,已经有俩儿子了。在西边一呆十四年,跟我相公有没有联系,我不知道。他家老婆子在京城住,总是过年过节才会派人来过礼。”
派人过礼,就是说,沈老夫人自己一回没来过页家!看来,孙氏和沈老夫人关系不好。
“哎呀,那时候我们页家正风光。说起来,除了蒋家之外,他结识杨家、谢家和严家、张家,都是因为我们家老头子的缘故!我也不太清楚那老东西哪根筋搭错了,凭什么要帮他!后来,嘉靖三十三还是三十四年啊,沈放回京,这个我知道,是我老头子办的!为此,我跟他吵了一架!”
“他回京后就做了侍郎。”
“呵呵!”孙氏冷嘲一笑,十分不高兴的道:“那时候徐阶在朝,高拱当位,他们都和我老头子有交情的!”
“原来沈放和页伯伯是托妻献子之交啊!难怪蘩卿姓沈,沈放要始终守口如瓶!”
孙氏脸色更难看了,“托妻献子……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骂谁,骆思恭边笑边忖度:这沈老儿,页家可是他的贵人啊!他何其有幸!心里豁然开朗,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点了头。
俩人又低低交流半晌方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