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告诉你,”沈存恕插话,喜津津的道,“你二哥中了解元,今儿早晨来的喜报。他这会儿定是在披花受拜呢!”
蘩卿瞬间就红了眼眶,喜极而泣。她怎么忘了这事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饶是早就知道此事,一时间,她还是激动难以抑制。由不得中心大畅,所有的苦涩难受都仿佛一下子变的云淡风轻起来。
顺流而下,又有锦衣卫铜罗开道,一路就变得极快,原本相同的路程好像缩短了大半似得。
期间,页问虚和骆思恭单独僻到船头说了一会儿话,蘩卿隐约听到骆思恭提到“刘太妃”四个字,心下一突,暗暗留意着他们之间的神情变化。刘太妃是嘉靖帝的宠妃,蘩卿听外婆说过,她姿容绝丽却年轻而猝亡,是当年宫里很传奇的人物。因刘太妃当年是页家的病人之故,页家曾沾过她不少光。
蘩卿自忖,与宫里女人相关的事儿,与页家而言,那就不会是什么难事儿了。只是,不知道骆思恭是为谁办的这事。他前世与哪个宫妃交好,并非她一个后宅女子能知道的。想着,再观察两人。果然,一开始的谈话仿佛寻常的很,后来就融洽多了,页问虚甚至还对骆思恭笑了笑。对于一向待人待事都寡淡的舅舅来说,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看来是谈的还不错,蘩卿转头看向了前方。
已经到谢家庄的水域了。谢家的方向浓烟滚滚,暗沉沉的悬天垂地,青色的火焰怪异恐怖。仔细去听,噼噼啪啪的烧裂声越来越近,至村口时,惊爆如撕裂虚空,赫赫扬扬震动耳膜,仿佛天地间突然显出炼狱之火,而罪恶的灵魂正在那里被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