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千雪应声,凌初瑶就开始琢磨起这出锦囊记了。
吉庆班唱的这出锦囊记,讲的是一个叫贾洪的富商家的两个儿子争夺家产的事。
话说这贾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贾仁,为人性子阴毒狠厉,一心想要夺下贾家家业的继承权,小儿子叫贾修,不仅精练能干,而且为人良善,贾洪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心里早有评判,虽然没有明说家业由谁继承,但却早已悄悄指定了家业的继承人,放在了随身的锦囊里,如果自己有个什么不测,这锦囊里的遗书便会立即生效,由贾洪指定的小儿子贾修继承全部家业。
可不料,这锦囊里的遗书被大儿子贾仁收买的在贾洪身边伺候的下人知道了,趁着无人的时候,偷看了锦囊里遗书的内容,并悄悄告诉了贾仁,贾仁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打算让自己继承家业之后,便对自己的弟弟起了杀心,使尽各种手段,暗害自己的亲弟弟贾修,要置贾修于死地,到最后,贾仁谋害亲弟弟的阴谋被贾洪和贾修知道了,贾仁最终也被官府抓获,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这锦囊记跟陌宸昊有什么关系?”凌初瑶将整出锦囊记琢磨了一遍,也还是没琢磨明白。
凌千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陌宸昊就是贾仁!”
落下一句话,凌千雪迈步便向戏楼外走去。
“啊?”身后,凌初瑶惊讶不已。
陌宸昊就是贾仁?
这戏里,贾洪暗中指定了小儿子贾修继承家业,那这戏外……
震惊的凌初瑶呆愣了一会,便赶紧追上了凌千雪。
“哥哥,你的意思是,陛下已经暗中立了……储君?”追上凌千雪的凌初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嗯!”凌千雪点了点头。
“那陛下暗中立的储君是谁?”凌初瑶追问道。
“你说呢?”凌千雪不答反问。
凌初瑶闻言,蹙着黛眉开始琢磨起来,戏里的贾仁一直在暗害贾洪暗中指定的家业继承人贾修,这戏外,诸位皇子中,被暗害过的……
“奕王?”琢磨出结果的凌初瑶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众位皇子里,也就只有奕王被屡屡刺杀过了,而且至今还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那也就是说,奕王就是戏里的贾修?
“嗯!”凌千雪点了点头。
“可……可奕王不是不受宠吗?”凌初瑶很是不解地问道。
凌千雪淡淡一笑,“表象罢了!”
“表象?陛下对奕王的不待见是刻意装出来的?”凌初瑶追问道。
“嗯!”凌千雪再次点头。
“可为什么呀?”凌初瑶还是不太明白。
“陛下心里该是早就认定了奕王,不疼不宠,远远地将他放逐,其实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凌千雪声音里带着几许叹息。
“也是!”凌初瑶闻言,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若是陛下表现出对奕王的疼爱,让一众皇子知道了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是奕王,那奕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他那一众兄弟谋害的对象。
“这么说来,陌宸昊已经知道陛下暗立了奕王为储君?所以,屡屡刺杀奕王的是陌宸昊?”凌初瑶很快就做出了总结。
“嗯!”凌千雪点头。
“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怎么都没听你和萧钰说起过?”凌初瑶问道。
“奕王遇刺之后,我就派人去查了,顺着蛛丝马迹,便查到了陌宸昊。”凌千雪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
微微一顿,凌千雪看向凌初瑶,接着说道:“至于不与你说,是不想你搅进这些朝堂纷争里!”
凌初瑶闻言,眸光微微一动,她知道哥哥是想保护她,可其实,作为东祁战神宁王的妹妹,她已经搅进这些朝堂纷争里了。
……
皇宫,宣政殿。
已经回宫的皇帝屏退了宣政殿内的所有人,只留下了刘深。
皇帝坐在龙椅上,揉着眉心思索着,突然看向刘深,说道:“刘深,你记不记得,那个被肃王收买的负责采买的太监,叫什么来着?叫……”
“叫郭绥!”刘深答了一句。
“对,是叫郭绥,那个郭绥招认,崔甫曾经说过什么事关重大,还特意扮成了采买的小太监,随着他一起出了宫,亲自去见了肃王!”皇帝回忆着郭绥招认过的话。
“当时郭绥说他们是初……初六出的宫,而朕随身的锦囊不见了的那天,是初……”皇帝继续回忆着。
“是初五,就是郭绥和崔甫他们出宫的前一日。”刘深记得清楚,直接说出了日子。
“刘深,你应该知道,朕随身的锦囊里装着……”皇帝提起了自己随身的锦囊。
“陛下,老奴只知道那锦囊是陛下珍爱之物,其它的,老奴什么也不知道!”刘深躬着身,低着头,开口打断了皇帝,没让皇帝继续说下去。
顿了一顿,刘深话锋一转,“不过,老奴知道,陛下应是怀疑是崔甫偷看了陛下的锦囊!”
“朕不是怀疑,是确定!”皇帝十分肯定地说道。
蹙了蹙眉,皇帝接着说道:“只是,崔甫并不贴身伺候,朕的锦囊不见那日,他是如何偷看了锦囊,又如何将锦囊放到了幔帐底下的?”
“陛下这么一说,老奴倒是想起来了,当时陛下在病中,是淑妃娘娘侍疾,老奴那日去取香炉,回来时淑妃娘娘不在,却见到崔甫一个人在内殿,站在陛下床榻边!”刘深回忆起了锦囊不见那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