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已到了远处的楼阁暂作歇息,见赵诵急急忙忙从后院出来,便上前,一脸歉意,道:“诵哥儿,方才真是抱歉,我真是没有法子了。”
“无妨,只是到时候该如何收场?”赵诵没有怪罪,而是问苏婉,这实在是太那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再说......”苏婉有些纠结,这问题赵诵问的有些缺德,毕竟她是女孩子家。
苏婉又问:“方才,我爹爹跟你说了些什么?”
“苏家的事,你爹说会有定夺的,让我们不要管了就是。”赵诵没有把苏潜装病的事情告诉苏婉,其他的也只是随便胡诌一番,苏婉一脸狐疑,眼睛也一直看着赵诵,好似不信赵诵,赵诵两手一摊,果然女人多疑,再说下去必然会全盘脱出。
“那就让苏乾蹦跶了?”苏婉一脸着急。苏乾指责她的事情一直都历历在目,如果不根除了这祸害,苏婉寝食难安。
赵诵语气调侃,便笑了笑道:“苏乾纵然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也逃不出你爹爹如来佛的掌心的。”
苏婉点了点头,却是一脸不解,追问,“孙悟空是谁?”
赵诵便跟她解释起来,“那孙悟空乃是东胜神州海中一块石头孕育出来的,后到了花果山称起了美猴王,死了之后到地府闹腾了一番,篡改生死簿,又自封齐天大圣,后来被天庭知道了,招安上去当了弼马温,后来那弼马温感觉被骗了,造了玉帝的反,玉帝差点被赶了下去,无奈只好请了如来佛祖,后来那孙悟空就被如来欺骗镇压在了五指山下五百年,五百年后,遇到一个唠唠叨叨的唐僧,然后在路上又凑齐了猪八戒、沙和尚,师徒四人与一条白龙马,一起去了西天取经......”
苏婉一直沉浸在赵诵的讲故事中,等她听完之后,立马对赵诵道:“我觉得你方才讲的不错,如今理学极盛,个中故事非含有教训,便不足道,若那孙悟空只是造了玉帝的反,就会被理学大家一通批判,不过,诵哥儿如果有机会,不妨可以把这故事写出来,编纂成志怪小说,再让市井之徒好好传扬传扬,到时候诵哥儿的大名也会传遍整个临安城了。”
苏婉这么一说,赵诵茅塞顿开,觉得极有道理,只是他的毛笔字不好看,“我这字的确要练练了,不过现在实在忙的脱不开身,你给我找个人,让他执笔。”
苏婉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要么我远方的表弟好了,他这个人,不上进,就喜欢读一些怪诞小说、野史奇闻的,若不是家境殷实,估计早被姨父姨母打发去经商了,这次给你撰稿,估计也可趁机听听你那奇闻异志,过过瘾,你看如何?”
赵诵问:“你表弟?”
“唔,你只要把稿子交到陈家书籍铺(临安府棚北睦亲坊南陈宅书籍铺),他们就会帮忙印发的。”
赵诵反问,“为什么不自己开一家书籍铺呢?”
“也对,只是那是一家老字号,临安城最有名的,还在洪桥子南河西岸,鞔鼓桥南河西岸开了,全临安不下十余家,除此外,还有一家荣六郎书铺,不过书籍铺收入又不多,比酒楼可是差远了。”
“改日好好去看看。”
......
正在这个时候,一穿着白衣白袍的少年过来了,那少年正是方才骑着白马的那富家子弟,只是方才通告苏婉回家,他并没赶来苏府。
一来是不希望见到苏乾、苏坤两兄弟。
二来他只是苏家的远亲,这次也只是来临安府游玩几日,再过几日就打道回绍兴了。
三来,坊间道“临安书肆,陈氏最盛”,他不信,于是便是去了左二厢的睦亲坊的陈家书籍铺找他心爱的书去了。
此时他手里头捧着一叠厚厚的书籍,看到苏婉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若只看一眼,便以为这少年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学生,但方才听苏婉这么一说,赵诵知道这应是那些怪诞小说了。
赵诵并不排斥,相反他也很喜欢。
赵诵一看,便是《江淮异人录》、《洞微志》、《乘异志》、《洛中纪异》、《幕府燕闲录》、《括异志》、《睽车志》、《夷坚志》等等。这些书籍的卷尾都镌了“临安府棚北睦亲坊南陈宅书籍铺印”条记,这么看来,那陈宅书籍铺在临安城内是挺有名气的了。
苏婉故作生气,对那少年发脾气道:“我以为你忘了来我家的路了。”
少年不好意思道:“方才看到御街上有一家书坊,便下了马,进去一看,才觉得这临安真大,世面上什么书籍都有,忍不住多买了几本,打算有空好好研究研究。”
苏婉佯怒道:“你啊,为什么就喜欢这些书呢?读四书五经、程朱理学的书不好么?”
少年耸耸肩膀,表情显得极为不适应,“理学太过规矩,弄的我很是难受。”
少年名叫康士达,年十五,祖籍绍兴府山阴县,父亲康文辉是个商人,家中世代经商,到康士达这一代已经积累了万贯家财,据说康家原是东京开封府人,当年随同宋高宗南渡,后来到了绍兴府定居下来,所以就有了绍兴康家。
正事要紧,苏婉忙拉过康士达,介绍起来,“这是你赵大哥,最近要写一本志怪小说,但他手受伤了,需要你执笔。”
好一个手受伤了,托辞,赵诵笑了笑,这苏婉又在骗人了,方才不也是在苏潜面前那样说么。
苏婉话尚未说完,康士达便激动起来,“真的么,苏姐姐不要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