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允乐又不禁再一次问出了口:“所以,你现在仍然先坚持自己的摄影?”
阿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明白杨允乐这么问的意思:“因为坚持,我已经付出了父母生命的代价,如果我这样放弃了。岂不是让他们白白牺牲了吗?”
天哪,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正常的思维。一般人恐怕会想,我父母阻止我摄影,然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
杨允乐不禁被阿吉的思维所折服,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只好找了个借口。
“关于你父母的死,我觉得很遗憾。嗯,你先在这里拍一点漂亮的风景,然后等会儿去小木屋。找不到的话,就先去海滩那边。”
不知道为什么,杨允乐总觉得阿吉的眼光里透露这一股很阴森的气息,让他内心觉得有些恐慌。
“嗯,谢谢你,杨老师,听我说了这么多。”阿吉站起来,给杨允乐鞠了一躬。
杨允乐却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在他父母的葬礼上,他是不是也是这么做的,这么鞠躬吗?就像是告别仪式一样?
杨允乐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进了那片小树林,打算去找凌晓灿。
他蓦地又触碰到了口袋里那个冷冰冰硬硬的手机,又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不不不,我不能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谁知道她是谁呢?”杨允乐嘟囔着,开始了自我催眠。
却又忍不住想起那女人的哭声,那声音很凄惨,根本就不像是装的。
带着几分疑问,杨允乐四下看了看,确保没有人,然后忐忑地拿出了手机,然后开机。
“滋滋滋……”果然,开机没有多久,手机又再度震动了起来。
“不要接,不要接,我是杨云乐,不是杨允乐,没有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杨允乐一边叨唠这,却控制不住手去按了那个接听按钮。
“阿吉,阿吉,是你吗?”急促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杨允乐能清晰地分辨,就是刚刚在船上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不是阿吉,你打错电话了。”杨允乐只能这样含糊其词,他不知道对方真实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
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又带着几分哭腔:“是你,杨老师。不好意思,我以为我的阿吉回来了。”
这次她的情绪明显比上一次要好很多,不像在轮船那时的电话,一直哭泣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的阿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允乐很好奇。
如果完全按照对方给出的条件来讲,那么她口中的阿吉正是他的学生阿吉,可他明明还活着啊?
而且按照阿吉的说法,死的是他的父母,也就是死的应该是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
所以,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些细节,毕竟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想平静地度过。
“杨老师,你忘了吗?阿吉跳河自杀了!”电话那头的女人,说完自杀两个字,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在那边小声地抽泣。
“什么?”杨允乐有些震惊,刚刚他才和阿吉交谈过呢。
“你是阿吉的妈妈对吧?你确定阿吉跳河自杀了。非常不好意思,我因为生病,失忆了,你方便给我讲讲细节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抽泣了许久,终于声音越来越小。
又隔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好像刚刚阿吉的那一声悔恨一样。
“阿吉是一个很喜欢摄影的孩子,我和阿吉的爸爸原本是不支持他去学习摄影的。可他好好像很偏执,到最后以死来要挟。”
女人稍微停了一会儿,像是换了一口气:“他跳河了,我和他爸爸赶下去救。但是已经无力回天。”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只有一些隐隐约约很嘈杂的电流声。
“喂?你还在吗?”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杨允乐面对这个诡异的电话,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人回答,就像没有人一样,电流声也没有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杨允乐缓缓地将手机从头边拿到面前,看了看。刚刚满格的信号,现在一格也没有了,同一格位置,信号说没有就没有了、
突然,他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他反射性地回头一看。
什么也没有!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他低下了头,准备认真分析一下刚刚在电话里面听到的内容。
蓦然发现他背后的草地上有两排足迹,一排应该是跟踪他而来,脚印一深一浅。大概在离他两米的位置停住了,然后就是一排返回的足迹的,返回的足迹有些凌乱,明显有些匆忙。
这个人是谁?曾经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杨允乐回忆起刚刚接听电话,确实有些沉浸了,加上树林里偶尔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所以自己并没有太在意身后的事情。
虽然有些害怕,杨允乐还是沿着隐隐约约地足迹往回走了,回到的就是刚刚阿吉所在的位置,不过阿吉已经不见了。
算了吧,可能只是无意间有学生跟踪了自己。杨允乐又企图再一次说服自己。
不要看,不要想,不要怀疑,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他不停地在做心理暗示。
因为不管是从阿吉嘴里说出自己父母去世的事情,还是电话那头阿吉的母亲说出阿吉已去世的事情,似乎都不符合逻辑。
杨允乐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已到小木屋。
“惊不惊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