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洞是处于江南区最南方的几个城市之一,七月份中旬,即便是在傍晚时分,气温依旧是闷热得吓人。
傍晚六点多快七点了,天还微亮着。
夏日的夕阳比在其他季节时更喜欢拖延着迟迟不肯下班,像极了被迫无偿加班的社畜。
今天的最后一束阳光隔着纱帘斜入窗口,照进房间里,映射在一个坐在窗边椅子上的男人身上。
恰巧以高挺的鼻梁为分界,再其之下到整个身躯都沐浴在阳光之下,而鼻梁之上那一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则完全隐藏在昏暗之中。
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仅靠一扇窗户透进来的光亮,让整个房间显得异常地阴暗,甚至莫名地还有些阴冷难言。
“呱~”
一声怪异的声响,如同池塘边最常见的烦人蛙鸣声在房间里突然响起,却不知为何竟然透露出一丝委屈讨饶的情绪。
椅子上的庄燮收回目光,缓缓看向房间内。
房间里一片凌乱,各式家居都被撞得歪歪斜斜地,客厅的落地式台灯从中间折成了两段,耷拉着脑袋,茶几上的杯子都砸落在地,一地碎片。沙发也破烂不堪,更有疑似抱枕里头的棉花被洒落一地,整个房间看上去就像经历过三只以上的哈士奇肆虐过一般。
一只直立起来似有人高的癞蛤蟆模样的怪物,正瘫软在地,气若游丝,本来鼓囊囊的肚皮已经完全瘪了下去,显然一滴都没有了。
脚上的一只高跟鞋不翼而飞,另外一只断个跟,勉强挂在那丑陋的蹼爪上。
感觉到了庄燮的目光投射了过来,怪物那双凸起的大眼睛流露出如同人一般的惊恐神色,上肢的蹼爪在地上拼命地蹭着地面,想要远离庄燮。
就在半个小时前,庄燮从自己的影子里,硬生生地把此时瘫软在地的这货给拔了出来,盯着它那肚皮看了很久,正在癞蛤蟆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庄燮一把抓住了这货那不伦不类地涂着指甲油,穿着高跟鞋的下肢,倒提着开始使劲地抖落了起来。
癞蛤蟆只觉得啪得一下,就很快啊!整个世界开始倒转了过来。
那双凸起的大眼睛从一开始的迷惑不解开始转变为极度惊恐。
因为庄燮感觉着一顿抖落没有任何效果,开始采取了新的措施了。
“啪!”
“咔嚓!”
“噗!”
“哐啷!”
“轰!”
“喀塔!”
......
场面一度非常馋人,感觉架个火锅......
呸,残忍。
总而言之,绿巨人怎么摔的洛基,庄燮就怎么摔的癞蛤蟆。
终于。
“呕!”
癞蛤蟆在经历了一次头部和厕所门槛的直角边缘的亲密碰撞之后,一个忍耐不住,呕吐出一只鬼脸。
庄燮动作一滞,看向那从癞蛤蟆的那大嘴里出来的那缕幽魂。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的脸,在脱困而出之后,本来狰狞至极的鬼脸也恢复得如同常人一般,只是显得有些呆滞,似已无神志。
见到有效果,庄燮钳着癞蛤蟆下肢的双手抓得更紧了。
“啪!”
“咔嚓!”
“噗!”
“哐啷!”
“轰!”
“喀塔!”
.......
十分钟过后,一只又一只的鬼脸从癞蛤蟆的肚皮里脱困而出,这货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甚至开始出现了不少尚存几分神志的幽魂,一位老人模样的幽魂甚至对着他跪拜了起来,估摸着是把庄燮当做了降妖伏魔的驱魔人。
“啪!”
拽。
没拽动。
嗯?
庄燮脸色一沉,看了过去,只见那只癞蛤蟆用那充满倒勾的舌头勾住了茶几的边缘,一双硕大的凶目此时充满了求饶的意味。
“不行,还有,我要找人!”
庄燮的话没什么起伏,但却充满着斩钉截铁的意味。
“呱~呱!呱.....”
癞蛤蟆放开茶几,一双大圆眼睛嘀咕嘀咕地看向那些幽魂,一边着急地喊出不同音节的蛙鸣。
“......”
“不好意思,听不懂。”
庄燮凝望着癞蛤蟆片刻,皱了皱眉,说罢抬手欲继续把这货掼向墙壁。
“呕!噗!”
癞蛤蟆急了,连忙张嘴,只见一个小女孩的幽魂从它嘴里飘了出来。
“……”
“哦?你的意思是,不用我这样,你自己也能吐出来是吗?”
看懂了的庄燮略感意外。
“呱呱呱!!!呱呱呱!!!”
癞蛤蟆急促地吐出几声蛙鸣,要不是它没有脖子,说不定已经在拼命点头了。
“这样啊!”庄燮犹豫了一下,把癞蛤蟆的下肢放下,癞蛤蟆软软地滑落在地。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呢。”
癞蛤蟆那人性化的眼睛木木地看向庄燮。
“呱..呱......呱~”
尼玛你刚才也没问啊!
直接上手就是一顿乱掼......
阿蛤心里苦......
......
癞蛤蟆知道了庄燮的意思,张嘴开始了把腹部内的鬼脸一一吐出,每当吐出一个鬼脸,癞蛤蟆的状态似乎就萎靡上几分。
显然这样的操作,对癞蛤蟆是有所损害的,但形式比人强,它现在就是庄燮能力的附属品,它对于此时的庄燮而言,就相当于那些鬼脸对它一样,癞蛤蟆此时压根无法违抗庄燮。
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肉眼不可见的幽魂,庄燮因为癞蛤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