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赶来局里的吴宇赫,径直走向上司的办公室,他要把这两天发生的异常都交代清楚,引起重视,让局里集中精力侦查那个有可能犯下连环杀人案后,还胆敢威胁在职警员的猖獗匪徒。
却不曾想扑了个空。
“头儿这两天被邀请去区总部交流学习去了,前两天不是开会时说了嘛。他今天早上的飞机,看时间应该还没落地,手机估计也还关着机呢,怎么啦吴哥?”
吴宇赫眉头紧皱,他倒是一时之间忘了这茬了。
目光越过被他一把抓住询问情况的赵赫,望向有些空荡的办公区。
“那阿超呢?他也出任务去了?”
“梁哥他……”
“我上厕所去了,咋滴。”
从拐弯处突然冒出来的梁永超听到自己名字,扭头看了过来,随手在桌面上抽出两张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然后揉成一团,举起来单眯着一只眼。
“啾~”
纸团刚好落入吴宇赫脚下不远的垃圾桶。
“老吴,找我啥事?”
对于梁永超整天没正形的模样,吴宇赫早已习惯,他伸手掏出手机,打算调出收到的那两条威胁信息。
“说个事,我这两天收到了……嗯?”
“收到了什么?”
梁永超凑了过来,往吴宇赫手中的手机一瞟,然后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了自己的搭档。
最顶上的一条信息是一条短信,发信人上写着老婆二字。
内容很短,就两句。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不管你签还是不签,反正我已经你寄过去了。还有孩子抚养权我是不会放弃的。”
时间点是在四天以前。
梁永超尴尬地移开了目光,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吴宇赫眉头一蹙,一时之间倒没有注意到搭档误会了什么。
那两条威胁短信,凭空消失了!
第一条短信暂且不管,他收到第二条短信的时间就在片刻前,他能够确定,期间没有任何人碰过自己的手机。
要知道手机短信可没有所谓阅后即焚功能的,但这诡异的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倘若真的只有自己觉得异常,那么还有可能是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但女儿分明也遭遇了被“怪物”窥视。
就在这时,吴宇赫突然一惊,不知为何,他似乎能够觉察到,那一直让他如芒刺背的目光此时不知为何兴奋了起来。
这说起来很不可理喻,本来目光仿佛实质性这句话就是一个比喻罢了,但他此时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所透露出来的情绪,这就连吴宇赫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太过于无厘头了。
不过他此时此刻却似乎真的感觉到那道目光在扫射着自己,如同一根滑溜溜带着粘液的蛇信子从他的眼皮,喉结,颈动脉等皮肤单薄但神经分布密集的地方舔舐而过。
那犹如实质一般的冰冰冷,黏糊糊的感觉,让吴宇赫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一股发麻的感觉从天灵盖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处。
他猛地回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大门。
所里的大门朝向正好是个三岔路口,在这个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有一边赶路一边往嘴里囫囵塞上个包子,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有拎着个环保袋,早上锻炼完买菜往家里走的老妇人。
也有推着婴儿车,站在斑马线前,小心地等待着绿灯亮起的年轻少妇,以及被她紧握着把手的婴儿车里,那个有些不安分地探头蹬脚,异常活泼的小孩子。
更是有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结伴同行,脸上还带着几分难掩青春气息的学生。
一切都是似乎毫无异常。
但一切似乎也很不正常。
吴宇赫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死死盯着那个抬手看表的上班族,他是不是在掩饰刚才窥探我的动作?
目光转向那个老妇人,这是不是一个手段巧妙的伪装者?
还是那些学生,或者那个少妇,甚至于探头探脑的小婴儿……
停!
吴宇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把一口浊气呼了出来,把那些被焦虑和不安弄得有些疯魔的想法也顺带着排出脑海。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被他一连串动作搞得有些一头雾水的两个同事。
“吴哥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赫有些迟疑地问道。
更熟悉吴宇赫的梁永超则明显察觉到了他方才的情绪波动。
“老吴,发生了什么事了?”
吴宇赫张嘴欲言,突然顿了一顿,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手机,也许是想到那条本能作为证据的短信离奇蒸发,又或者是出于其他方面考虑,抿了抿嘴,岔开了话题。
“没什么,我自己能处理。对了阿超,章光北儿子章家明关系网的调查做得怎么样了?”
吴宇赫这是打算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正如你所说,确实是有几个猝死的,因为当时没有什么疑点,而且他们那个行业这种几率也相对较高,加上没有人把他们关系网串联,很快当做意外结案了。
这么摊开组合起来来看,确实很有疑点。
但说实在,如果要和章光北案并案调查难度极大,单纯心证是没办法说服上头的,得拿出关联证据来。”
“拿上资料,咱们进去开个碰头会吧,站在这里讨论问题也不是个事。”
吴宇赫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办公室,显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