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交流大会本来说好的三日之后没成想被推到了半月之后。
地方照旧是放在国子监中,只是外多,临近京都的几家说得出名号的书院都来了,站在下方便已将国子监的一大片空地挤得满满当当的。
而高台上,今年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员陪着当今圣上竟也全来观看了,足可见今年书院交流大会的隆重。
孟星河望着台上坐着的陛下和孟元、顾太尉等人,有些瞠目结舌:“好家伙,都来看耍猴呢?”
李武兴冲冲的跑下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问道:“什么耍猴?”
赵让笑着同李武打了声招呼:“来了。”
又转头对孟星河道:“孟兄,你不会是被这么些人唬住了吧?”
孟星河已经搂上了李武的肩膀:“笑话,小爷我怎么可能被他们唬住?你们就等着看我一展风采,大杀四方吧!”
李武哈哈一笑:“好兄弟,那我可就等着看你们表演了。”
又神神秘秘给他们透露消息道:“我今日跟着禁卫军统领一块出来的,听统领说陛下分外看重这次的交流大会,若有出彩的,恐怕会当场拜官入朝。”
孟星河看了眼高台上坐着的年轻圣上,叹道:“玩这么大?”
李武跟着看了眼上面饮酒作乐的陛下,点头赞同道:“确实大!”
一语定前程,比他们这种纨绔之间的小打小闹玩得大多了。
赵让哭笑不得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两位好兄弟,说道:“你们想什么呢?真以为有那么容易就当官啊。”
他指着顾太尉和孟元道:“你们看那两位一左一右坐在咱们陛下的身边,这都是要陪着陛下掌眼的,更不用说周围其他的一些老臣了,要真有那么随意,今年怎会来如此多的在朝官员。”
依照以往规矩,考较顺序一般以“礼、乐、射、御、书、数”依次进行,然今年却不大一样。
高台上那位俊美瘦削却缕被传言耽于享乐的陛下大手一挥发了话,令今年最先比试射御之术。
准备的场地不算特别大,但也勉强能挤下十来支书院中挑选出来的射箭好手,孟星河夹在这些人中间,瘦瘦弱弱的,皮肤白得发光,活脱脱就一个小白脸。
虞晚不便下来围观,只挑了个视野稍好些的地方站着看孟星河比试。
阿菁看着其他书院里个个人高马壮的青年,颇有些担忧:“姑娘,你说孟公子能赢么?”
虞晚忙着看比试,没回她。
她又道:“不是说都从书院里出来的么?怎么瞧着不像是读书人,倒像是个个从军营中混出来的,您看看那人的手臂……”
阿菁指着其中一个撸起袖子,手臂鼓起来能有她两个小腿粗的人道:“黑不溜秋的,也不知晒了多少日头才晒成这样。”
说着再转回目光看向孟星河,“还是孟公子好看,白白净净的,姑娘您说是吧?”
虞晚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目光却一直盯在小纨绔身上没动。
为求公平,众人所用弓箭皆是一样的制式,孟星河长弓一拉,箭羽便射向靶中心的红点,稳稳的插了上去。
余夫子记录道:10分。
国子监内未参赛的监生顿时雀跃的欢呼起来。
身旁一个穿着庐海书院袍子的人看了眼孟星河箭羽脱手而出,同样正中红心,但箭势过红心而不止,一直穿靶而过,死死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然后满脸不屑一顾的冲孟星河比了个拇指朝下的手势,挑衅意味十足。
阿菁当先叫嚷起来:“此人是谁?也太没礼貌了些!”
虞晚瞟了一眼,淡淡道:“兵者,诡道也,若他因这点伎俩就扰乱了心神,也不必再参与射御的比试了。”
小纨绔没负所望,平常吃不得半点亏的脾气竟没立时发作出来,手上动作不止,再连射了三箭出去,虽力度未能穿透靶心,但每支皆钉在了靶上的红心上,发挥极稳。
而后再一口气将余下的六支箭统统射了出来,直到对面靶上的红心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羽,孟星河这才放下弓来,对着方才挑衅他的人灿烂一笑,再将羞辱人的手势回敬回去。
连中靶心一两次尚可说运气好,可连中十次足以证明孟星河射艺之高超。
身旁黑壮男子压力登时大了起来,颊上流下滚滚汗珠。
第二箭,正中红心,第三箭,红心,第四箭、五箭……终于,在第九箭时,箭头微偏了一些,射在离红心差了半寸的距离。
孟星河乐了,张嘴吐出四个字来:“无能鼠辈。”
黑壮男子脸色突变,第十箭偏差更远,他扭头死死盯了眼孟星河,胸口上下起伏,极不平静,看着就像时刻要冲上来揍人一样。
孟星河倒是丝毫不怵,八风不动的站在原地把玩着一支箭羽,纯粹忽略了一旁跟他逞凶斗狠的黑壮男子。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满脸焦急冲着魏明俊道:“魏公子,他已经夺得第一轮比试的胜利了,眼看着就下一轮了,要是他还赢了,那……”
魏明俊不慌不忙的饮了口茶,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下一场么?”
尖嘴猴腮的马洪运连拱了拱手道:“是、是……我也是怕耽误魏公子的大计,这才一时心急了点。”
“他平日在国子监就招摇得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还处处跟咱们作对,这回蔺祭酒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让他作为咱们国子监武试的领队来参与比试,这不是抢了魏公子您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