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业强忍着坐立不安,暗地里后槽牙恨不能咬碎几回。
在方成业心里孟元何尝不是个狠角色,这样明目张胆拖着他可怜的幼子,幸亏他早就料到此种情况,提前让方鸿内服了汤药再过来。
否则……哼,他这个幼子,不死也残。
可惜啊,若不是整个京都里孟元一家独大,非他派系的都被打压得差不多了,皇纲不显,他何必如此低声下气,把自己崽打得半条命都没了,只为求孟元的一个原谅?
方成业在心里阴沉着思虑了几番,面上却未显出分毫。
隔了一柱香的功夫,安大夫才拎着药箱姗姗来迟。
方鸿躺在担架上已经痛晕了过去。
那安大夫过来正要向孟元行礼,被孟元拦住,微微拱手回礼以示敬意,“安大夫不必如此拘礼。”
孟元指向担架上的方鸿,“说起来还是我麻烦您,您快来看看他如何了?”
安大夫听罢果然不拘虚礼,顾不得其他,拎着药箱凑近去看方鸿身上的伤势。
前前后后观察了半晌,安大夫抚了抚须道:“所幸小公子平常身体不错,还有得救。”
方成业听罢,没忍住终于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再混账也是自己亲生的,虽则为了家族对他下了狠手,可毕竟血浓于水,能没事自然最好。
“我这就开个方子,搭上我独门研制的金创药,保管这位小公子不到一月就又能生龙活虎。”
安大夫边说边铺上纸笔行云流水的写好了方子,吹了吹递给孟元。
孟元接过笑道:“我自然相信安大夫的医术,哈哈哈……”
另着仆人下去照着药方取药,又看向方成业:“方大人,这次你可放心了?”
“安大夫名医圣手,从不说虚言,他说不出一个月那必定半月左右,你家小子就能下地走路了。”
方成业连道:“是是是,还要多谢孟大人愿意请来安大夫替小儿诊治。”
“说起来,下官前些日子得了箱从南洋传过来的珍宝,稍后一定派人送来,答谢孟大人对小儿的救命之恩!”
“到时候,还望孟大人莫要推辞。”
孟元笑得虚情假意:“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待方成业带着一堆人走后,孟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几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孟元方转回视线,目光温和看向安大夫:“安大夫……我儿的身体如何了?”
安守庚每年都会在约定的时间最少入府一趟,目的就是为了诊治孟星河的身体如何。
安守庚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这个……嘿嘿……”
孟元意会,下方已有仆人端了一百两银子上来给他。
安守庚医术精湛不假,但相应的夜十分爱财,错非如此,孟元也没办法让一个医术如此精湛的人随叫随到。
安守庚双眼放光的摸了摸白花花的银子,又爱不释手的将厚重的银两一把一把抓进自己的袖中,眼看着袖中装不下了,才依依不舍打开了药箱,将余下的银子挨个挨个叠的整整齐齐的放进药箱。
孟元也不介意,任凭安守庚的这些动作。
安守庚将银两全部装进自己口袋这才长舒一口气,答道:“孟公子身体剩余的毒素已经不多了,估计再有个一两年就能排除干净。”
孟元手上本是摩挲着黑玉棋子,听闻此话,瞳孔有一瞬间收缩,很快便隐了下去恢复正常神色,只微微端坐的身躯和手中停下的动作意味着此刻孟元的激动之情:“安大夫,此话当真?”
安大夫“呵呵”笑了两声,“我便是欺瞒别人,也不敢在此等事上欺瞒孟大人哪。”
孟元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啊!”
“来人,赏!”孟元激动之余令人又赏赐了安守庚整整五百两白银。
安守庚拿着银子险些笑得合不拢嘴,乐了半晌,才想起来:“哦,对了,上回大人你说孟公子想要学武一事,这是好事情啊!”
安守庚恢复医者仁心的体面模样:“现在他体内的毒素已经不影响他的生命安全,日常锻炼会加快他体内的排毒效果,又能让贵公子有自保之力,何乐而不为呢?”
孟元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晓。
“那大人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孟元点了点头,道:“安大夫莫要忘记今年秋季之约便行。”
安守庚得了银子正是开心的时候,还巴不得今年秋季再来多赚点,此刻答应得爽快:“自然。”
孟元这才挥了挥手,让仆人领路带他下去。
温和卿在一旁微笑着贺喜:“恭喜大人又解决了一桩心事。”
孟元抚须微笑不语。
但很显然心情十分好。
他再度拈起黑子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似乎想起什么,让人去唤李管家过来。
李管家很快行了过来。
孟元道:“李管家,你帮我派几个人,去把京都知名的大夫都请过来。”
“安守庚虽然医术不错,但仅凭他一言我仍是不大放心。”
李管家领命下去:“是,老爷。”
温和卿执白子而落,宽衣长袖下,姿态悠然:“方成业此人隐忍谋定,不像表现出来得这么简单,大人打算……”
温和卿眼带询问,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同自身向来表现得气质颇有些矛盾。
孟元冷“哼”了声,道:“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儿,莫非真当我孟元是泥捏的不成?”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