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嚯”的站起了身，一边朝外走去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阿菁焦急解释道：“只听说在演武场上和人起了冲突……”
已经疾冲冲走了段距离，虞晚突然想起院子里还有个人来，“苏公子，你看……”
苏明学倒是十分善解人意，快步上来跟上虞晚：“我和你去，救孟兄要紧。”
虞晚匆匆赶至的时候，孟星河正十分之嚣张且不遗余力的打击着魏明俊一行人的气焰。
弯弓射箭，靶靶正中红心，“还有谁不服气的，都可以上来比划比划啊。”
虞晚回头看了眼阿菁：“被人打了？”
阿菁怂怂的往后缩了缩，道：“那……方才奴婢才看到孟公子和人吵起来，就快动手了……”
虞晚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阿菁辩解的声音愈发小了：“兴许是奴婢眼神不好，”再小心翼翼看了眼虞晚，“看错了……”
又扯着虞晚袖子，指着里面道：“姑娘快看，孟公子又赢了！”
虞晚目光转了回去，果然瞧见小纨绔一脸得意洋洋的在和谁说话，余光瞥见她这边了，顿时把手上的弓一扔，高兴的冲了过来，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夫子！”
周遭众人眼神随之跟了过来。
虞晚无奈的颔首，这小纨绔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危机意识，对面魏明俊等人的脸色岂止是黑了一层，看向他的目光都快能杀人了。
教导射艺的余夫子过来同她见礼，笑得豪爽：“苏夫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咱们演武场看看？”
虞晚回礼道：“路经此地，见格外热闹，没忍住驻足观看了会儿，叨扰余夫子教学了。”
“诶，不叨扰不叨扰，”余夫子热情得很，连将她引到观赏视野极佳且阴凉的地方供她细看：“苏夫子在这儿看，既凉爽又能看得清楚这帮小崽子们的动作。”
说罢，又朝上课的监生们吼道：“兔崽子们，快快快，动起来，继续继续，还差得远呢！”
孟星河只得用眼神和虞晚依依不舍的交流了会儿，就继续回去练习了。
余夫子看着孟星河，倒是欣赏得很：“这小伙子不错，看着精神，射出去的箭也很有准头，比其他的银样蜡头枪看起来强多了。”
这话说得粗俗，余夫子说完才反应过来旁边坐着的是虞晚，于是找补道：“看我这脑子诶，我是个粗人，说话有时候粗鄙了点，苏夫子可别见怪。”
虞晚笑了笑，看向余夫子的目光似乎有些熟稔：“怎么会，余夫子乃性情中人，向晚钦佩还来不及。”
余夫子听得熨帖，哈哈一笑道：“那就好，苏夫子慢慢看，我先过去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虞晚颔首。
直到余夫子走远了，她这才若有似无瞟了眼阿菁。
阿菁立时乖乖低着头认错：“是阿菁不对，不该欺骗姑娘。”
伴随着余夫子特有的粗大嗓门，箭矢破空声不时从前方传来，年轻学子们手握弓箭的模样虽然大多歪歪扭扭的格外难看，但好在孟星河还算不错。
虞晚眸光微定的看着小纨绔，道：“我知你心意，但有些事，非你能左右。”
阿菁有些不甘，欲要再开口，却叫虞晚的一个眼神看得透心凉，如此僵持了半晌，她终是低下头去，咬着唇道：“是。”
“念在你是初犯，便不惩罚于你。”
“是，多谢姑娘。”
场面沉默了一瞬，阿菁见虞晚表情淡淡，便知她确实不再计较此事，于是松了口气，观察起余夫子走路的背影来。
待细细观察了一会儿，阿菁歪着头和虞晚道：“姑娘，这位余夫子的气质看起来像军营里出来的将军，杀气腾腾的。”
小纨绔苦练一年多，成效显着，又有心上人在旁观摩，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十分上头，来什么射中什么。
虞晚瞧得热闹，心情难免好了些许，再耐心同阿菁解释道：“余夫子本名余虎，当年也是镇守边疆的一员猛将，击退匈奴无数，只是后来旧疾频发，再难拿起长枪护山河。”
“听闻是蔺祭酒特意和圣上求了个情，这才让他入了国子监做一名夫子，”她顿了顿：“眼下却不知比从前悠闲自在多少。”
阿菁吃惊道：“原来他就是余虎余大将军啊，之前还听说他触怒了怀仁帝的龙颜，被圣上下令逐出京了呢，没想到居然被蔺祭酒保了下来。”
复感叹道：“但是这么说起来，蔺祭酒才是真的厉害的人啊，能从先帝手中保下余将军，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虞晚道：“蔺老祭酒为三朝太傅，先帝自然会卖他一些薄面。”
阿菁听得直鼓掌夸虞晚：“姑娘你好厉害哦，什么都知道！”
虞晚瞧了她一眼：“这些算不得什么秘辛，若你能静下心来稍微打听打听便都知道了。”
“哦……”
虞晚再看了会儿才站起身来，抬眸望了眼天边：“走吧，要变天了。”
阿菁朝同样的方向看了一眼，太阳高悬，一朵云都没有，姑娘怎么就知道要变天了呢？
难道是自己和阿大待一起久了，所谓什么近墨者黑，才连累自己也变笨了？
她想起来阿大憨傻的表情，浑身打了个寒战，连甩了甩脑袋，把这可怕的想法抛之脑后，追上虞晚的步伐。
“姑娘，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