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留步。”云慕白刚带着人来到主屋,白衣少年突然伸手拦住所有的人,包括神色欣喜期翼的云慕白。
“我家公子医治时,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场。”少年眉宇间的漠然与百里轩神似。
“这……”云慕白有些忧虑的顿下了脚步,他不是不相信此人的实力,可是那毕竟是他深爱的妻子啊!自从她遭奸人所害,这十几年来,他心底最大的奢望便是她能好起来,哪怕不能,也是日日夜夜盼着她能少承受些痛苦。
而鬼才毒医,他也不是没派人找寻过,但是此人行踪成谜,性情古怪,便是他倾尽了全力,却依旧只是不断的在江湖中听闻此人,从未真正见过。
十几年的折磨,不但是将舒筱折磨得不成人形,连带他也精疲力尽。
云景满目心疼的看着父亲,转头看看身旁的南宫翊,希望他能帮着说几句,毕竟那是他的朋友,说不定他会看他这个人情。
但是,南宫翊此时却只是伸手握了下她的手心,然后朝白衣少年点了点头,浓墨般的眸子镇定,且带着十分的信任。
少年示意颚首,拉上了主屋的门。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云景擦了擦眼角,其实心里是明白的,说到底,南宫翊和他朋友归朋友,但是有些原则却不是因为是朋友所以可以违背的。但是情绪下,她还是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景儿。”云慕白单手轻抚着门框,目色.情深似海,深吸一口气,“为父适才……太冲动了,为父不知道你竟是这番心思……”
他很抱歉,很抱歉让妻子和女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而他,更是忘记了,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能辨的清十分情理了……
云景咬着唇摇头,“爹,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没考虑周全,才让您和娘这般的担心。”
云慕白沉眸,眸底浮动氤氲的光泽,仿佛一瞬便要涌出来了一般,“爹这一辈最幸福的便是娶了你娘为妻,然后和你娘有了你,但是景儿,是爹对不起你们母女,是爹害得你与你娘……”
云景动容上前,抱住了父亲的垂在身侧逐渐捏做拳的手臂,“爹……我不怪你,我想,我娘一定也从未怪过你!爹,你不用自责,真的不用。那样的事情没有人希望发生,而这十几年,比我,比起娘亲,你才是最痛苦的。”
云慕白一瞬落泪,抬手缓缓遮住了自己的眼眸,只是那止不住的湿意却还是不断的从指缝往外淌,这一瞬间,饶是云慕白武功天下第一,却还是抵不住女儿声声入心的理解。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啊!十几年来,舒筱常年缠绵病榻,而睡梦中,她总是落泪不止,可是但凡她清醒时,她却从未哭过,甚至连眉头都未皱过。
她总是笑着与自己谈古说今,她总是笑着说——慕白,若是此生寥寥,来生再娶我可好?
……
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打开了。
“公子,我内人的病症……”云慕白毕竟是身怀绝技,就在百里轩翩翩若仙的走出来的一瞬,已经瞬移到了他面前。
“暂时无碍!”百里轩清浅的眸子并没有太大的波澜,“积毒太久,需要点时间调理了便是。”
站在一旁的云景也是快步的走了过来,“你是说真的吗?那……那你的意思是我娘的病已经没事了是吗?”
转身她突然情绪难控的扑进了南宫翊的怀里,然后扬起熠熠生辉的眸子,“你听见没有?我娘有救了,有救了!”
“为夫听见了!”南宫翊此刻一颗心也因为云景那宛如精灵般的神情,柔得像把春光一般。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云慕白急急又问。
“可以,不过,她并未苏醒。”只是这话语未落,俩腐女犹如脱弦的箭一般已经冲进了主屋里。
门外,百里轩淡漠的看着面前的挚友,“就为了这点事,你舍得让她给我试药?”
他的声音浅浅的,像是一泉静幽的泉,烟烟袅袅。
“不舍得,你就不试了?”南宫翊魅惑的眼眸轻移。
百里轩拂袖,掀起一小卷清风,“也是,看来是我想多了。”
说罢,于白衣少年举步准备离开云府。
南宫翊瞧了瞧主屋的大门,倒是转身追了两步,“等等,我让人你给在府中安排住处,住在府外,你不方便。”
百里轩停住了脚步,而跟在他身后的白衣少年则是嫌弃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说得好听,其实是你们怕不方便吧?
不过既然他家公子没开口,他也只能在心里腹议了。
“随我来!”
随行没多远,南宫翊便直接推开了一侧的一个门。
“这间如何?比你那林子可清亮多了。”南宫翊径直走到屋中的桌前坐下,然后笑意盎然的看着面前的人。
百里轩高冷的扫了一眼屋子,谪仙的脸美如画卷,淡声,“秋平,去将马车里的东西搬过来。”
白衣少年不解,但是还是放下手里的小盒子之后,应了声‘是’。
‘砰’的一声,在那名唤作秋平的白衣少年离开后,南宫翊一扬手,便将原本敞着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百里轩恍若未闻,同桌坐下。
“你要试多久?”南宫翊突然语调一转,变得有些冷漠难测。
“看她的命有多长。”百里轩浅漠的声音,让人心声不悦。
南宫翊默然,脑海里不断的思索,“若做不出解药呢?”
“做不出,我便自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