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柯梵握紧拳头,指骨嶙峋凸起,青筋暴露,忍住将几人一掌击碎的冲动,不止是不想在众人面前为了简歆再次失态,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不愿意看到血腥的杀戮。
手费力地张开,指头凌空点向五人的背,纷乱的骂声戛然而止,然而,仇恨的目光仍不断刺向简歆。
简歆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那么多人厌恶她,那么多人希望她死,她自杀又复生,为的是什么,究竟为的是什么?
邵柯梵扳过她的身体,温柔地注视她,“简歆,没事的,至少有我爱你,至少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简歆一言不发,头靠到他的怀中,一直隐忍不流的泪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邵柯梵环视众人,“灭不了鹰之是本王的不是,有本事来杀本王,迁怒他人是弱者的行为,谁要是再埋怨简歆一句,本王便下令割了他的舌头。”
周围噤若寒蝉,大臣,武将,武卫队士兵,以及重建忆薇殿的众劳工在气势的压迫下,恭敬不违地答了一个字,“是。”
邵柯梵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劳工继续建筑宫殿,其他人都回去罢。”手揽过简歆的腰,足尖一点,掠向齐铭宫。
胸前的湿热不断蔓延,又很快冷却,邵柯梵叹了叹,轻轻拍打她的背,只是重复一句话,“简歆,有我。”
简歆,有我!
简歆,有我!
至少有我爱你,至少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身影在齐铭宫大门口落下,在大殿门口来回转悠的达庆眼睛一亮,迎了上来。
守门的两名侍卫表情肃穆,看来,一直没有答应私放达庆进去。
“怎么是你?”邵柯梵将简歆放下来,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忆薇殿修好之前,由苏蔓来服侍么?”
简歆奇怪地环顾四周,苏蔓哪里去了。
达庆忙解释,“苏姑娘病了下不来床,传信给奴才,要奴才替几天的职。”
简歆不由得担心起来,忆薇殿大火之后,苏蔓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二十五岁的女子了,有时竟表现得如同初恋女孩那般娇羞。
邵柯梵也不深究,像明白什么似的对简歆点头,步入大殿,“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养病罢,她年纪也不小了,等病好了,我亲自做主,为她操办婚事。”
简歆暂时忘记了方才的不快,惊讶地看着他,天,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同时恍然醒悟过来,是啊!苏蔓二十五岁了,按照苍腾王宫的规定,婢女和奴才可以自由成亲,需要回乡定居的,则可以领走一笔丰厚的报酬,然而苏蔓却一直单身,平时也不见她与什么男子来往。
然而,到底是什么病,竟让她下不来床,简歆忙向门外跑去,也不顾身上还裹着那袭红衣,然而脚步一滞,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轻柔却有着让人甩不开的力道。
肩膀动了两下,无济于事,有些愠怒地回头瞪他,“放开,我要去看苏蔓。”
邵柯梵的脸上浮起玩味的笑容,凑到她的耳边,“你是去打扰她和亦楚吧?”
“啊!”简歆忍不住惊呼出来,不敢置信,“是他,他们……”
然而,看到邵柯梵确信的神色,她很快接受了那个还暂时看不到的事实,安慰地将手覆在心口上,似在祈祷,“希望她幸福罢,一直冷冷清清的,有个人照顾最好。”
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又重回脑海,她微蹙着眉头,忽然间彷徨无措起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虽然知道王宫中的人甚至苍腾百姓都怨她,恨她,巴不得她立刻死掉,她可以无视,装作不知地过自己的人生,但刚才的事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波动。
“简歆。”邵柯梵盯着她凄茫的双眸,“只有我们好好爱彼此,才能抵御一切危难,你不能离开我,让我的精神遭受重创,我不会抛下你,让你的安全受到威胁,知道么?”
简歆心微微一漾,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点了点头。他们注定是要纠缠一生了,倘若就这样相依着走下去,不再多生隔阂,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世事难料,转瞬风云,谁又能保证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