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承受不了的。”郑笑寒伸手执过案几上的茶杯柄,喝下一口,笑容较之前明艳了些。
丹成看了一眼没有一丝热气的茶,再将手指横在杯壁上试探,眉头微微一皱,“这茶,已经完全凉了。”提起一旁的水壶,发现里面的热水已经用尽,想叫婢女去倒热的来,然而,殿上的婢女早在郑笑寒的示意下全部退下。
“丹成去水房为国君倒一壶水来。”丹成提起水壶,正要起身,被国君拉住,“冷的提神,往常,我也是要等茶凉透了才喝,早就习惯了。”
“丹成,只希望国王多关心自己。”丹成放下水壶,“人还很年轻……”
“哈哈。”郑笑寒大笑起来,笑声没了以前的寒意,只是多了些凄凉,无奈,以及……安慰。“还是说说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吧?”
“三王子的头颅,确实是在苍腾。”说到这里,丹成顿住,观察她的情绪是否会起变化。
然而她只是淡淡地道,“这是毫无疑问的。”忽然又有些激动起来,“那你为何不带回?”
“三日前,丹成躲在齐铭宫附近观察邵柯梵,正想闪到对门的位置,忽然发现楼钟泉提着一个圆形包裹出来,当时丹成知道一定有情况,便跟着他,待他回到剑阁楼的泉茗居,打开包裹,才看到是三王子的人头。”
郑笑寒浑身一凛,一个念头在心底升起:楼钟泉背叛了鹰之。然而,仔细一想却又不对,楼钟泉的武功,万万不及三哥,就算三个楼钟泉联手,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邵柯梵为何将人头交给楼钟泉?”她喃喃自语,一时间理不清头绪来。
“丹成怀疑……是楼钟泉背叛了鹰之,因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几次差点倒下。”丹成搜寻着几日前的回忆,生怕漏了一点。
“哈哈哈……”沉思片刻,郑笑寒突然大笑起来,“就凭他?你就不懂邵柯梵的心思了,能够杀死三王子的,除了他和我,还有谁?他杀死三哥,又对手下施苦肉计,妄图转移我们的视线。”
“也对,或许方才丹成认为楼钟泉背叛鹰之,正好中了他的圈套。”丹成沉吟,却隐隐预感不对,但不知确切,说不明白。
“那么,楼钟泉将头颅作何处理了,他为何……”郑笑寒眉头一皱,眼中有冷意出现,“他为何不给我带回来?”
“被他用武功化掉了,丹成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丹成叹息一声,“也许,他是不想国王看了难过吧!”
“化掉了,三哥……”郑笑寒闭上眼睛,又訇然睁开,目眦欲裂,恨恨,“邵柯梵,我也要让你死无全尸。”
丹成微怔,一个念头暗暗在脑海里生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郑笑寒平静下来,柔和地注视着丹成,“殿上无人,你就多陪我一会。”
“是,王身体太虚,睡一会吧!丹成守着便是。”丹成拉过软榻里侧的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郑笑寒安心一笑,闭上眼睛,将眸子里,那坐在榻沿的身影关入梦境,梦中,她想怎样与他都是可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睡梦中的女子时而眉头微蹙,时而舒展开来,似乎陷入某种险境,又似乎躺到了恋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