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尘有懊恼而无措地呆立在原地,杀父之恨再次涌上心头,每次想要得手,她都被人救走,那不老的妖女命怎么这样好?而救她的人,一是自己的效忠对象,一是总是被命跟自己一块办事的同行。
难道他注定不能报仇了,难道——父亲就该死?
小时候,家境宽裕,但父亲并不为富不仁,他心怀正义,且乐济好施,受到郡上人的尊崇。一次,郡上最大的恶霸**妇女,被父亲看见,怒言呵斥,恶霸慑于父亲的声望,自不敢当面放肆,然而却怀恨在心,暗自雇佣杀手舒真,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了父亲。
父亲怎么会该死?!难道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平的吗?善人英年早逝,恶人活得如此长久,越活越年轻。
舒真在宫时,祭尘惊讶地发现这女人皮肤越来越嫩,人越来越年轻美艳,他开始怀疑她的实际年龄,后来被知情人告知,她已经八十多岁,以玉养颜,毁了宫中不少美玉。
八十多岁,她曾经杀了多少人啊!杀手只是拿钱办事,是不管对象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被她杀的人中,不少是好人罢!然而,这些他都不关心,他并不是一个善良心软的男子。
他只在意父亲。
祭尘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本想去找舒真,然而,还得回去复命,便朝苍腾方向飞去。
“哦?不愿来。”邵柯梵皱了皱眉头,眼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怅然,“不愿来,那就算了。”
祭尘察言观色,有些莫名其妙,试探性地问,“要不要遣人去寻舒真王后?”
“呵。”邵柯梵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既然都宣告王后去寿倚山静养了,派人去寻,是不是要让人见笑。”
祭尘故意沉思,“臣等可以暗自去寻王后。”
“祭尘。”邵柯梵的声音保持平静,手指骨稍微用力地敲了一下桌案,“那次,你和楼钟泉夫妇一起回来,虽然他们并没有只言片语透露当时的情形,但你一定对舒真王后动手了吧?”
祭尘一惊,刚想开口,又听到国君道,“本王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可是并没有责备你。你当初愿意进宫,大半原因是因为要看着她,并伺机下手罢。”
“我……”祭尘一时语塞,终于垂下头,“求王惩罚。”然而,心里却是十分委屈,他哪里做错了?邵柯梵摇摇头,轻叹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怪你,换作是谁,都无法忘记杀父之仇,但你要记住,别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是其他因素阻止你报仇。”
祭尘愣了一下,才想到最大的阻碍便是眼前的苍腾国君,他对他忠心耿耿,并且也无法胜过他。
“如果你能够杀掉舒真,无论用什么办法,那是你的本事,本王不会怪你,但是,本王会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她。”国君的话让慢慢心冷的祭尘燃起了些许的希望,为了报仇,希望再渺茫,他也要争取。
“是。”祭尘低低出声,本想接着说,“我一定会杀掉她。”还是及时忍住了口。
“可是,我不知道舒真在哪里,绝桑也并不是她。”祭尘疑惑地问,发觉这个问题不妥,但已经来不及,只好忐忑地看着国君。
邵柯梵却并不见怪,微微一笑,“找到她,也是你的本事。”
祭尘眉头紧皱起来,倘若国君知道她在哪里,他还能找到她么?而他,似乎知道。
“王知道舒真在哪?”祭尘见方才国君不生气,胆子大了些。
邵柯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剑客一眼,他也知道他的复仇对象是当今王后,眼前国君的妻子,却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心切和意图暴露出来。
“本王,不知。”苍腾国君生硬的语气似乎在祭尘心头浇了一盆冰水,然而,剑客转念一想:这不更好么?
前次,他远远地观战绝桑与任务对象之间的厮杀,在砍下对方的头颅以后,杀手的脸上仍然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杀人**,举起剑,欲劈向残躯。
他的心飞快跳动起来,他知道舒真杀人后有时会将对方砍成肉酱。
他热切地等待她疯狂地挥剑。
然而,黑白衫女子朝他的方向乜斜了一眼,手腕一转,将剑插入鞘中,拎起人头便走。
原来是插剑,他松了一口气,然而,绝桑脸上的杀气,跟原来舒真脸上的貌合神符,这一点和她的眼神一样令他难以释怀。
从齐铭宫书房心事重重地出来,当迈出大门时,祭尘心生一计,大喜,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那个身怀绝技的黑白衫女子完成任务,像以往那样无谓路人惊恐的眼神,拎着人头行走在山间路上,她的肩膀受了轻微的伤,血染红了小块衣布。
一只箭从丛林里飞出,眼疾手快的剑客伸手抄住,展开信一看,一段话映入眼帘:
国君遭鹰之内奸暗算,身中剧毒,目前尚未找到解药,恐时不久已。三个月前,王王后出走,国君忧宫内胡加揣疑,故宣王后去往寿倚山静养。然,王一直在思念王后,近日中剧毒,恐难长久,更是无法释怀,望王后回宫见上一面。此信托予天下剑客,愿大家齐心协力,寻到舒真王后,了王心愿,重重有赏。收信者当守口如瓶,不得随意泄露,免小人乘机作乱。
他中了剧毒!
绝桑心一震,郑笑寒是莽荒之渊第一用毒高手,据闻她命人照她的单子炼制出来的毒药,其中有十来种让药师和医者束手无策,皆是阴辣烈,置人于死地之药,除非找到施毒者本人要求解药,不然,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