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尾蛇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但嘴角刚刚勾起,便僵在了脸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掷出的刺剑,几乎与丹尼斯的身体重合,擦过他的衣服,却飞了过去,他居然射偏了!
极端的自我怀疑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也是一名老练的战士,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但下一秒,他想起了什么,醍醐灌顶,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捂在了那只被枪械击穿的眼睛上,冷汗布满了额头。
他瞎掉的一只眼睛,影响了他对物象的判断,这便是他会失误的原因,再结合丹尼斯虚晃一枪的射击动作,如果这一切都是眼前的两个小子算好的,引诱他进行远程射击的话,那么······
仅仅一瞬之间,思绪还未理清,眼前那似乎已经完全被血毒所侵蚀,失去战斗力的坎雷尔骤然暴起,迎着响尾蛇扑过来的身体,钻入他的怀中,任由响尾蛇两只带毒的手掌,抓在他的背上,手中利刃没入血族的胸口,击穿了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这是响尾蛇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的想法:没人能在他的血毒蔓延全身后,还保持着战斗力,这个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他对上了那双眼睛,他从中读出了坚毅与勇气,读出了能够不输任何痛苦,与生俱来的人类意志,引起了他的思考,他一生追求力量,选择了血咒,是否错了,可惜,他得不到答案了。
两人同时倒下,坎雷尔终于被寒冷的世界所吞噬,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坎雷尔!”
皇族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血毒已然漫上了这个乡下小子的面容,看上去如大片的烧伤一般,极为可怖,而响尾蛇那受损的半边脸庞以及腘窝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恢复,可怕的血族随时可能会恢复意识,卷土重来,最令人绝望的是,他们手中现在没有任何秘银制品,无法趁着敌人失去意识之时,了解他的生命。
但丹尼斯自有办法,他手中拿着的,是响尾蛇抛下的围领,这是他刚刚捡的,他有一个想法。
他注意到,响尾蛇两次捂住受伤的眼睛,都是抬起胳膊,用手肘挡住的,而一般人肯定是更习惯用手掌,那么很可能,响尾蛇自身也无法免疫自己的血毒,丹尼斯想用敌人自己的血咒,杀死自己。
他将响尾蛇的围领绑在那毒手的手腕上,拉着那只带毒的手,将其按在了响尾蛇自己的皮肤上。
突然的遇袭,可怕的能力,诡秘的血咒,这短短十多分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连丹尼斯也无能为力,只能祈求出现一些奇迹了。
但终归是有些好事发生了,血毒在响尾蛇自己的身体上急速地蔓延着,而响尾蛇的身体,也随着血毒的蔓延,逐渐化作灰白的尘硕,随风而去,而一旁坎雷尔皮肤上的血毒在阳光下也肉眼可见地消退着。
响尾蛇的肉身消失了,最终,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枚不知何种材质做成的诡异盾章,盾章上端,一只展翅的蝙蝠,用着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双眼,紧盯着看着盾章的人。
盾章表面刻着的图案,与之前响尾蛇脸上发光的图案一模一样,不用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血咒了。
丹尼斯将血咒收入囊中,背起坎雷尔,他准备将坎雷尔交给利安达他们照顾,晚上再去把他捞回宿舍,在那之前,他要拿着这个血咒去与安全局对峙,最起码要把相关情报问道。
既然今天出现了这样光明正大的袭击,那么就说明,白教堂后的谋杀案一定是什么的开端,丹尼斯对此并不敢兴趣,但就算是趋利避害,也需要相应的情报。
······
四无窗户的房间中,这里的景象就像煤矿底部的作业现场一般,众多的工作人员在沉闷而封闭的空间中,躬身在巨大的东西下,如矮人一般工作着,他们的头上都布满了汗珠,如果无人提及,没有任何人会相信,此处的诸位,都是帝国最为优秀的研究员。
庞大的差分机如一座山一般,矗立在房间中央,半隐没在白雾中,错综复杂的铜质零件,如火车一般相互连接着,驶向存在着真理的彼端,以米度量长度的精密齿轮零件,不眠不休地工作着,这的空气粘稠无比,充斥着机油味。
离地足有十多米的白色房顶上,上面吊着差分机的少数驱动皮带,以及数条蒸汽管道,这些蒸汽管道直接连通在高耸的铁柱上,为这如巨兽一般的复杂机械提供动能。
“法诺恩子爵,皇家学术院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数字。”不同于这个房间中火热的温度,一个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
法诺恩是个出生贵族的学士,不同于大部分皇家学术院的成员,他的爵位不是因为他的学术贡献而封赐的,是世袭而永传的,因此,他非常不满面前的女人对他竟如此无礼,可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也明白,此刻局势的紧张。
“我们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分析机的储存器部分是次核心部分,如果因为赶工出现了差错,导致帝国的失败,我们都将无颜面对我们的君主。”
面对法诺恩的威胁,计量官不屑一顾,她冷哼一声,道:“一个月······太长了,我要求你们在三个星期之内完成储存器部分理论数据的计算以及打孔成册,帝国的士兵等待不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法诺恩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起来,他强忍着怒气吼道:“你这是对科学的亵渎!分析机这样重大工程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