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难民喽。”丹尼斯的语气让坎雷尔听不出感情,“你不觉得城市中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吗?我倒想看看那个亲王城主到底准备怎么收场。”
这个收场,指的自然是如何处理这棘手的现状。
“援助的军队已经在努力了啊,你作为帝国的贵族,怎么可以抱着这样看戏的心态。”
坎雷尔其实并不知道所谓贵族精神,但还是以次为借口有些为帮助他的十六联队打抱不平的说道。
同时在心中暗暗加上了后半句,为那些恪尽职守的军人感到悲伤地想到:他们有着那样的指挥官,已经够可怜了。
不知是因为提到了爵位,还是因为坎雷尔意外的反对,丹尼斯没有再说话,而是再一次留下了一抹慵懒的微笑后,陷入了沉默。
在无声中,两人很快将这已经算得上奢华的一餐吃了个精光。
坎雷尔抬头遥看四周,曾经在自己眼中靓丽高大的建筑已经完全掩盖在黑夜神秘的面纱下,蒙上了一层说不上滋味的黑色,远处城中心高耸的钟塔已然有些若隐若现。
两人走出酒馆,坎雷尔在变得有些冻人的夜风中不禁打了个寒颤,让这迷路的人心中凭空添下一份不安。
似乎是因为吃饱了饭,让丹尼斯的脑子与运气都好了不少。
两人转转悠悠没花多少时间居然找到了白天留下的印记,随后顺着一条未走过的路直走到底,意外的直接通往了坎雷尔进城路上途经过的一条城市干道。
坎雷尔就如突然闯入御花园的小老鼠一般,四处张望着在夜晚下灯火通明的眼熟大道,白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不过他现在只想快些回到旅馆倒头就睡,走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或许娜塔莉会在旅馆焦急地等我呢,他心情有些复杂而期待地想到。
也许是终于走出狭窄混乱的小巷带来的喜悦,也可能是与处境多少有些相似的丹尼斯聊天解闷,坎雷尔的心情好了不少,心思也不再那么沉闷了。
“到这我就认得路了,你呢?要不你和我一起回旅馆吧,这样我也可以还你钱。”
坎雷尔问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丹尼斯。
但丹尼斯显然也认得了路,毕竟这条路上那数层高雄伟的商会大楼实在是太过光彩夺目,让人印象深刻了。
“如果你没有欠债逃跑的打算的话,明天我们就在这见面吧,记得你欠我两个银币啊。”
为了应和坎雷尔坚持的自尊心,丹尼斯仿佛赌场的老板一般忽然变得吝啬地强调了一番债款问题。
啊,一顿可口的饭菜可真贵。坎雷尔有些肉疼的想到,但仍伸手仿佛很有底气一般做了个“没有问题”意思的手势,尽管他身无分文。
两人就此别过,坎雷尔迫不及待地沿着大道跑回旅馆,而仍呆在原地的丹尼斯,过了许久,才带着一抹期待的笑容,退入阴影之中。
坎雷尔回到早上出门的楼前,已经是相当晚了,光进旅店已经锁上的铁栅栏都花了一番功夫。
铁门扭动的摩擦声回响在旅馆前不大的小院中,一旁几匹联队士兵一并带过来的军马发出了不安的低鸣,在安静的院子中听得相当清楚。
坎雷尔抬头望向旅馆二三楼,木制的窗户扇扇禁闭,小院中漆黑一片,只有开门的旅店老板手上点点烛光,毕竟这个时间点所有的旅客应该都进入了梦乡。
坎雷尔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他现在就像一个贪玩晚归的孩子,一路上提心吊胆地编好了解释的借口,回到家却发现家里人根本无暇顾及他,甚至用不上想好的理由。
无意之中,坎雷尔有了一丝丝这样依赖的想法,毕竟这几天的路途中,他的衣食可以说都是副官娜塔莉照顾的。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挺喜欢那个大姐姐的。
毕竟坎雷尔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最缺乏的,无疑还是安慰与劝解……
还穿着睡衣的老板回到旅店后迫不及待地吹灭了大厅的蜡烛,整个小旅馆再次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之中,只剩坎雷尔自己的脚步声。
亲王奥德还是对待联队众人那是相当的慷慨,毕竟算是有客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即使是如今城内这样的形式,甚至连编外的坎雷尔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
一直沿着无人的走廊的走到底,坎雷尔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前,走廊左右的花纹在此时都显得有些瘆人。
他翻找起了裤兜,想拿出在前台得到的房间钥匙,忽然,面前的门自己打开了,坎雷尔在看到面前高挑人影的一瞬间,他可是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
“你到底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没有遇到什么吧。”
娜塔莉那时而轻柔和蔼,时而决断严肃的声音飘进了坎雷尔的耳朵,也让这个男孩傻了眼。
他是真没想过应该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副官小姐会等在他的房间中。
在娜塔莉厉害的连连追问下,坎雷尔一时间张口结舌,路上想好的解释都堵在了心头,死活想不起。
了实情,不过却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责备。
年轻的副官小姐在听到坎雷尔施舍难民后的遭遇时只是轻轻叹气,在听到他迷路小巷的迷茫时则是责备自己怎会如此疏忽大意,放任一个从未进过城市的男孩自己在城中走动。
当然坎雷尔也告诉了娜塔莎自己受人帮助欠了两个银币的事情,娜塔莎立即给了他数枚银币让他明天去感谢好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