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子吃了药后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我独自在客厅陷入了思考。
这个事情严重吗?
实际上并不严重。
高中生考试又不只考一天,只要明天早点联系大小姐,拜托她再找个代考就可以解决,速度快的话可能只有一两科缺考。
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仍旧只能找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做替代。
不畅快吗?憋屈吗?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余的吗?
不过如此。
又不是小孩子,类似的情况早就习惯了。
事与愿违是世间常态,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不留下遗憾就行。
呃......这其实也是停留在理想层面的大道理,实际情况不管怎样都会留下遗憾。最好解决的方法很多时候就只是蒙着被子睡过去。
逃避在很多时候都有用,反正人类最擅长的就是找理由让自己的行为合理——不论是退缩忍耐还是为了自己伤害他人。
那么我此刻在想什么呢?
做得不好、事情发展得不顺利会有遗憾,但是能做的事情没有去做,留下的是后悔。为什么在逃避之外还有另一个选项?大概是因为有的人比起失败更讨厌后悔。
这就是我的失败人生积累的经验——既然对错都有道理,为什么不选一个让自己更喜欢的选项?
这样的行为有意义吗——这种事我此刻不想再考虑,就当是“主线”做完我闲得没事吧,我现在只是想把我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逃避的另一边是什么?当然是战斗。就和用力挥拳能解决身体的不畅快一样,停止逃避转身去“战斗”,是最简单的消除憋屈的方法。
看着桌上诗子带来的假发,我拿着刮胡刀走近了卫生间。
*
“这、这位同学......”
“啊?有什么事吗?”
我抬起眼看向面前发福的男老师。
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和这家伙打过照面——是在被那个危险的女教师纠缠的时候。
想到此,我警惕的向周围望了望,还好那个女教师没在这里。
“那个......你的穿着......”
大概是被我的眼神吓到,男老师欲言又止,不断对我递来“你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的眼神。
这里是校门前,几个老师正在对染发和没穿校服的学生进行说教。看来就算是13中,也会做仪容仪表的检查。
不过......似乎也停留在说教两句、做做样子的程度。
“我的穿着没有问题。”我抬起手放在矮我一个头的老师肩上,勾下头盯着他的眼睛,“我剃了腿毛连腋毛也刮了干净,请问我穿上这身校服有什么不对吗?”
“同、学......你穿的是女生......”
“我就是女生啊,老师。虽然长得高了一些,胸部平了一些,声音可能也粗了一些,但是这些都不影响我是个女生对吧?难道你要歧视长得高平胸声音粗的女生吗?”
“咕!”
看着我凑到面前的脸,男老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更关键的是,”我咧开嘴作出笑容,“这样温柔的微笑,只有可爱的女孩子才做的出吧?”
“是、是是!”
男老师惊吓的坐到了地上。
“你快走吧!快进学校去吧!”
周围有很多人看着这里,这不奇怪。我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吸引了不知道多少视线了。
假发是诗子带来的,校服是诗子身上扒的——顺便一说,扒衣服时诗子发出了非常像女人的声音——还好诗子的身材匀称、属于高挑类型,这身夏季校服勉强能套在我身上。不过这个“勉强”是真的“勉强”,腰露出来一大截,屁股还一直凉飕飕的。
就把忍耐这些羞耻感都当做“战斗”的一部分吧,反正男人的四角裤也没人想看。
为什么不惜穿女装也要自己亲自上阵?
因为我昨晚用排除法想起来了,除了诗子以外能代表西西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就只有我了。
我是和西西一同学习的,基本上每节课都有参加。而且我虽然读过高中,但是课本上的知识已成功忘光,和西西是同一个起跑线。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还是比西西聪明还几倍,但是这毕竟是西西第一次认真读书(大概),一点点的褒奖无可厚非。
谁叫我是她哥哥呢?
有过之前的潜入经验,我还记得西西教室的位置。盯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埋着头一路向前,我真实的体会到梦境中只披了条遮羞布行走在大街上的感觉。
羞耻。
我这种自恋类型的人最难战胜的敌人——羞耻。
在校外还好,一般人只会把我当做变态或者精神不正常,但是到了校园内——就像是败军之将身上只裹了条白旗到敌人的大本营投降——那些目光里的嘲讽和轻蔑让人极其难受。
走进教室后,我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的力气。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紧张,整片胸口都像麻痹,身上全是一层不肯消散的鸡皮疙瘩。
但是没等我松懈下来,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过来。
我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些小鬼面前退缩?
迎着这些视线,我一一挨个看了过去。终于看到了稍微面熟的脸孔。
是上次陪我谈心的小哥。在我注视下,对方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这时,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
还好13中的期中考试没有分班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