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连成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答应,也不可能答应,只是在想该给爸爸一个怎么样的答复。”
我松了一口气,最怕何连成念在血缘关系上突然心软。我与何萧之间除了新仇旧恨,并无其它交情。细想起来,如果一切回到最初我去翰华上班的时候,假如何萧没有后来所做的一切,我与他或许能成为朋友,我喜欢和聪明的人做朋友,但不喜欢和心思不正又聪明的人做朋友。
“我原来不理解爸爸对何萧的态度,自从有了宽宽以后,我的心忽然柔软下来,有点理解老爸了。但是在我自己的天平上,却是一头是自己的亲爸爸,一头是自己的亲儿子。我不想让任何一头的人失望,也不想伤害谁。可是……”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我明白他的为难,但是我没办法做出让步。
两人都停下话,空气里就剩下尴尬。
他过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要把我往他怀里拉,我下意识的后退,躲开了他的手。
他一怔,忽然摇了摇头说:“乐怡,我尽量不让你失望,容我再想想怎么解决。”
我固执地看着他说:“两全齐美的办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到的,甚至很多事情不能两全齐美。我理解你对何叔叔的担心,但是我也让你多想一下宽宽,他是你儿子。”
说完这些我转头离开了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不是再给何连成施加压力,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明确的想法,涉及到孩子,涉及到宽宽,我绝对不会让步,不管对方是谁。即使他想不起来以前,一直以程新的身份活下去,我也会用自己的手段为宽宽讨回公道,只是所需要的时间可能更长。
回到房间,我翻出上一次奶粉的检测报告,捏着手里看了一遍,心里更加紧张,何萧敢对宽宽下手,背后不仅仅用了这一个手段,只不过被我发现的仅此一个。如果不是我,不是何则林处处看护宽宽,或许现在的结果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这个人我绝对不会原谅。
这个周末原本是高高兴兴的,因为在餐厅偶遇何萧,一切美好都被打断。周六两个孩子说想去打球,我大网上订好场地,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了。临出家门的时候何则林看到我,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终一句话没说,只是问了一句:“出去?”
“是,带孩子们打球去,叔叔要不要一起去?”我说。
宽宽也跑过去拉着何则林,想让他陪着,他摆了摆手说:“爷爷不去了,爷爷等一下还要去公司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说完,又对我说,“我让司机送你们吧。”
我本来想拒绝,但想到那么做太生硬,笑着应了下来说了句谢谢。
下午回来,家里只有曹姨一个人,她准备好晚餐以后告诉我说何连成和何则林都不回来了,公司有事。
当天晚上他们回得很晚,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就走了。我在想或许这是父子间的博弈,不知道谁先低头,或许说谁先让谁满意。
周一早我还没得到何连成的答复,就先送孩子上学,然后我直接去了公司。现在是早上九点,我在楼下报亭买了一份当天的财经时报,想翻看一下关于翰华的最新进展。
何连成上周末告诉我说这周翰华就能传出破产的消息,我相信这样的新闻一定能上头条,时刻关注着任何动态。
翻到第二版,我眼睛就抓到了“翰华”两个字,但是却并非像我想像的那样。这不是关于破产的坏消息,反而是关于注资的新消息。
我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就蹿了出来,扔下报纸就给何连成打电话,连续打了五通电话,都被他挂断。
他还从来没挂过我的电话,这一次是怎么了?不敢接,还是有其它的事情?或许是他正在忙这件事!
扔下电话重新去看报纸,越看越窝火。
翰华拟今天上午十点与蓝岸集团签定战略合作协议,蓝岸拟对翰华注资二十五亿。
我原来好歹在翰华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二十多亿的资金对现在的翰华意味着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出来。
我正在用力翻着报纸,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明明是已经上了绝路的翰华,却突然之间起死回生了?想到这里,马上打开电脑去查蓝岸投资的背景,一查之下差点把肠子悔死!蓝岸是白家的产业,而何萧身边就有一个白家的爱女白露,昨天晚上我们还见过面!
正在这时何连成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在那边沉声道:“新闻我看到了,这么重大的消息,不可能事先没有一点信息传出来,所以现在真假还有待商榷。”
“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么大的新闻,而且还是这种报纸!”我不相信。
“过了几天出来辟谣,也是有可能的。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动声色的就完成。”何连成一口咬定,“我现在已经找人去查这假事的真伪了,你别着急,我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要是被这样悄没声息的化解了,那我的智商一定是退化了。”
“好吧,再看看。”我到现在也没办法,只得暂时相信他,静观其变。
放下何连成的电话,我也没心思做事情。何萧真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我们想动手的时候,他都有后招。
现在想来,西餐厅的偶遇就有点像是故意的挑衅,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巧在同一个餐厅吃饭,在何连成告诉我这周翰华就要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与我们偶遇了?
下午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