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眼熟,在万月草原我们差点回不来。”储栋梁冷笑一声。
无常府的人?唐以青心中陡然一惊,马队足有数百人,如对方晓得储栋梁身份,那还了得。当日被吞云兽上一群人围着,弓弩密集如雨,要不是两人命大,早就变成白骨葬身那了。
“梁哥,幻晴背后果然势大。无常府在北方,到此有数千里。这些人骑马驾车来,也不知在马上骑了多久,依然杀气腾腾气势不减。”安若柳赞道。
“胡把头说他们能够日行千里。”储栋梁回身望着远处,心中也羡慕不已,突觉心中豪情万丈,不由高声念道:“三军同忾击仇虏,大漠千里逐苍狼!”
……
……
船队日行夜歇,不紧不慢在漕河上漂了三日,到了河州境内。
远远望见河州城墙,黑压压一大片,不愧是江南重镇,城高池深。
入了水关,船队停靠在码头。
码头极大,一色的丈长青石条,从岸上一直驳到河底。从船上到了地面,沿宽阔石阶往上,南北两边都可上岸。
漕河边,深埋着一根根盆口粗的石桩,船到了,缆绳扣上,稳稳当当。
在沙金时,储栋梁请曹瑞海电话过武寒松,说三日后船队经过河州,会去看望他。
纪炎彬认识胡亮洪,武寒松派他在码头接人。
船队一到,纪炎彬就看到了胡亮洪,忙迎了过来。
几句寒暄,胡亮洪,储栋梁,安若柳和唐以青提溜着礼物上了岸,钻入汽车,往94师师部驶去。
荣舵主带着人补充物资,船队连同纤夫有三百多人,每日消耗极大。米面油盐要备足,烟酒也要备足,大鱼大肉也要备足。
拉了三天纤,每个纤夫都得了六块大洋,栓在腰间钱袋里叮当直响。
附近烟柳巷的老鸨眼睛贼亮,带着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转悠过来。
一个个纤夫身强力壮,袋子里又有钱,闻到女子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个个伸长了脖子。
“哟,我说这些爷,口袋里叮当响,难道只会鼻子闻着,看中我家哪个姑娘吱一声啊,带上船或者跟着姑娘走都行。”老鸨有点丧气,百来个人竟然只流着口水看着。
“嘿嘿,不敢啊,老子倒是想活吞了几个,可是东家规矩重。”一个三十多的纤夫嘿嘿笑道。
“哟,你们东家难道不食人间烟火?我看那,你们在这里熬着,东家会姑娘去喽。”老鸨故意激道。
“会姑娘?妈妈说得好,东家会姑娘去了。”一个年长点的纤夫哈哈大笑。
哄笑四起,老鸨眨巴着眼,不知这些纤夫为何这般大笑。
“妈妈,实话告诉你吧,东家就是姑娘,比起你手下的这些姑娘啊,不知漂亮多少倍了。”年长点的纤夫又是一阵大笑。
“行了,行了,这种话老娘听多了,我这里姑娘个个都如花似玉,没人比得上。”老鸨脸色渐渐僵硬,满以为可大赚一笔,却不料一个也不敢上前。
一拨人看着袋中的钱,一拨人心里痒痒,正在相互撩拨,老鸨抬头忽见一群人走来,慌慌张张领着人一溜小跑走了。
“诶诶,别走啊,老子正在兴头上,怎么就跑了呢。”一名纤夫大叫道。
“别咋呼了,那个妈妈是被那些人吓跑的。”年长的纤夫忙轻声说道,扭头朝后望了望。
一群人分为两拨,一拨四十个左右,穿着皮衣,足瞪皮鞋,背后一把斧头别着。一拨穿着呢子大衣,二十个左右,肩膀上斜挎***。
为首的三十七、八,一身西装,咬着一支雪茄正笑眯眯与身边一人说着什么。
纤夫们自然懂得,这是一群地头蛇,他们慌忙转身看着漕河,默默摸出烟点着,不再做声。
“咦,好酒,想不到河州地界有这等好酒。”西装男身边的男子鼻子使劲嗅了嗅,兴奋地说道。
“常哥,我怎么没闻到?”西装男明显比对方岁数大,一声“常哥”叫的却十分自然。
“嘿嘿,老子鼻子对三样东西特灵。”被称作常哥的男子哈哈大笑。
“常哥,哪三样呢?”西装男子脸上满满的谄媚之色。
“豹子头,老子鼻子首先对酒特敏感,远远一闻就知酒咋样,二是对女人特敏感,嘿嘿,闭着眼走路,要是身边有靓妞过了,一闻就知是否骚包。”常哥嘿嘿笑道。
“那第三样呢?”豹子头越听越有滋味。
“娘的,自然是钱了,再困,只要闻到钱的味道,老子立马精神抖擞。”常哥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常哥好手段,只要鼻子闻闻便知,兄弟佩服,佩服。”豹子头四下看了看,眼睛盯住了站在岸边的纤夫,“喂,船上装得可是酒?”
一群纤夫,一个也没有做声。
“娘呃西比,一群聋子?”豹子头骂道。
常哥一笑,也不管岸上的纤夫,直接跳上了一条货船。
“嗯嗯,好酒,好酒。”他仰起头,似乎非常陶醉。
“常哥,真是好酒?”豹子头也跳上船帮。
“此酒虽不是陈酿,但酒香已这般浓烈,真是难得。如能再放个十年八年的,定然是天下难得的美酒。”常哥赞道。
“你们什么人?”后首客船上一名舵主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带着数十名短枪队弟子走了过来。
“老板,这些酒不错,我买了。”常哥看着舵主呵呵笑道。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老板刚上岸办事,这些酒不卖。”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