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
老头颓丧地说道。
“拿我们寻开心？”胡亮的声音满溢着愤怒，他还忌惮着幻境不敢出手攻击，不然已经把菲利克斯打死了也说不定。
“继续说。”何闻笛平静道，“怎么个‘不能说’法？你最好说得让我相信。”
“……也没什么，禁忌罢了。”菲利克斯晃了晃脑袋，像是在整理思路，“我们的公会，并不是上得了台面的那几家，而是处于灰色地带的红名公会。我们在加入时就立下了契约，说出，或者用其他方式透露出公会的名字，就会死。”
“原来如此。”
何闻笛点点头，像是很理解的样子，眼瞳中却闪过一丝冷光。
“——你说过，愿意替两名队员去死，对吧？”
柳凌霜忽地震惊，扭头看向何闻笛！另外两队的成员也倒吸一口凉气！
“……！”
老人面色一沉，身子比之前更蜷缩了点儿，不住地颤抖着。但最终，他还是扬起头颅。
“是，是啊。我是说过。”
“那就好，看来您没打算耍滑头。”何闻笛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公会的名字也不急在一时。您先回答我两个问题吧——第一，刚才说的‘掠夺道具’是否也有隐瞒？也有契约中不能说的部分？第二，具体来说，这‘黑暗区域’该怎么破解才好？”
“这当然可以。”老人沉声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有。掠夺大量装备的用途我也知道，但说出去是被禁止的。”
“知道有特殊用途，也算收获。第二点呢？”
“第二个问题很简单，攻破‘阵眼’即可。”
“阵眼？”
“这黑暗区域的大名是‘黑水幻镜’，原本的效果就只是‘揭示事物的真实样貌’。我在它上面附着了公会的符文，因此可以制造更复杂的幻觉。只要我停止操纵，幻境就会回复到最简单的形态。此时，在幻境中找到‘原本世界中没有的物体’，破坏掉就行了。具体来说，是无惨房间里的一块玉雕……”
“不会这么简单吧？”何闻笛挑眉，“如果这是cc级的隐藏任务？”
“真实样貌是怎么回事？”占卜师“笑笑”却发现了问题，“幻境映出的明明是怪物！”
“嘿，怪物，真的吗？”老人笑笑，“我的血脉名为‘崇古’，是驾驭古物的能力。所以才会是那个木乃伊样子。你们被映照出的形象，跟你们的血脉就真的没有关联吗？思考一下吧。”
占卜师还在冷眼以对，何闻笛却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变成的是“黑色的触手怪物”，而血脉能力是难知莫测的“无光瀚海”；水晶变成的是操纵能量的幻光怪物，而她的“精卫之歌”也恰恰能将自身变成能量粒子。
——难道说？
但何闻笛没在这个问题上思索太久，继续追问“阵眼”的事情。
“……那东西啊，会幻化成你们的‘复制人’，当然是以‘真实样貌’呈现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怪物’。所以要摧毁它，就要先击败自己。不过，‘阵眼’的能量是有限的，去的人数越多，它就越弱。所以我建议你们全员出动。当然，要把这当成我的建议，还是陷阱，你们就自己考虑吧。嘿嘿。”
“没啥好考虑的！”何闻笛轻笑，“我们手头有将近五十头鬼，还有差不多同等数量的珍兽，早知道这样，全员压上去就解决了。这不成问题。”
全场无语……
“那么，如何？”何闻笛扭头瞟了“蒹葭”战队一眼，“占卜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吗？”
“办不到。”“笑笑”大摇其头，“不过，我们队里有警察出身的，倒也掌握一些基本的讯问技巧，上去跟他同伴对质，真实性就知道了。”
“还有咱们的心灵窥探仪。”柳凌霜提示道。
“是的。”何闻笛点头，“测谎的手段太多了，问题不过是时间是否充裕。话说，菲利克斯先生您也别抵抗了，把幻境解除了吧。”
“也是。”老人点头，“我维持着它，只为了你们能给我一个说完话的机会。既然该说的都说了，就看你们的裁决吧。”
……一小时后。
“蒹葭”那边的警察大叔确实不是吃素的，利用口供比对的方式，三下五除二便证实了老人发言的可靠性。也知道了这队三人，是被“红名公会”捕获，威逼利诱着成为成员的。接受了红名者任务的老人，还在自己的心脏上刻了要么夺取指定数量的主神空间道具，要么筋脉尽断而死的铭文。
他们并非处心积虑的阴谋家，仅仅也是一些求生者罢了……
而老人所谓“用自己换队友”，也并不是什么虚言，而是无法同活时的最终选项。
——这选项是，解散轮回小队，将所有铭文、契约和诅咒汇聚在老人身上，让他一个人死。于是，另外两名队友便可得到保全。
听到这情况，何闻笛等三队也是一时无语。
她们显然没有乖乖交出大量道具，助老人队伍通关的道理。降低自己的生存率，还白白便宜了幕后的“红名公会”，等于割肉喂虎。
但也不至于现在就把老人他们干掉。毕竟这场战斗没有死人，唯一受伤的还是有自愈能力的“铁哥们儿”队长，能够看出，“鲁尔庄园”队还是不想多造杀伐，只想趁乱掠夺道具的目的。
最后，三队商议的结论是，放老人他们离开。甚至，为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