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府都司衙门内,刘世礼正在查看人员名单。
按雍王府的要求,他们将向陇右派出青壮和士兵,如今所有南下之人都已确定。
见刘世礼翻到了最后一页,闫建章开口说道:“刘大人,其他事都好说,就是这五名千户……一个个都说自己病了,根本不想去陇右!”
“这事儿,恐怕还得您去说!”
这些千户在府城日子滋润,自然不想去陇右辛苦,毕竟其中风险是未知的。
下面人有自己的考量,但刘世礼却不会允许。
只见他一拍桌子,大怒道:“他娘的,昨天安排的五个人病了,今天这个五个人又病了?”
“这些王八蛋,平日里个个都说自己勇敢,如今让他们去陇右走一趟,他们却都成了软骨头!”
刘世礼确实很生气,终究是要派人出去的,他自己的亲信要帮忙控制队伍,就只能派关系疏远一些的人。
可这些人竟敢不配合,一点儿都不给他刘世礼面子,这就让他不能忍了。
想到此处,刘世礼越发怒火中烧:“他们不是装病吗?把昨天和今天列下的十个人,全给老子赶到陇右去!”
“告诉他们,如果再敢推脱,军法从事!”
刘世礼的话格外坚决,闫建章点了点头,然后应下了这件事。
显然,入股这些人再敢拒绝,刘世礼真的会拿他们开刀,否则都司威严不保。
只听闫建章问道:“大人,陇右都司丁弘,已经表示归顺雍王府,我方日后……该如何与雍王府共存?”
听闫建章说起此事,刘世礼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闫建章答道:“如今我方与雍王府媾和,他们愿意给我军输送粮草,可终究不过是为了稳住咱们!”
“一旦他们解决掉禁军,再拉拢北边儿那些人,难道他们还愿意白白给咱送粮?”
这些事情,刘世礼不是没考虑过,但他身在局中利益牵扯太多,一时间也理不清楚。
“你怎么看?”刘世礼问道。
闫建章说道:“这就得看大人,愿不愿意居于人下了!”
刘世礼说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闫建章说道:“那咱们就该趁早做准备,与禁军联合,一同对付雍军!”
“最好能联合起其他都司卫所,三方一同使力,将雍军赶回陇右去!”
刘世礼问道:“照你这么说,那这一两个月咱们做的事,就都是白费功夫?”
闫建章无奈道:“大人,当初咱们设想的是左右逢源,可谁也想不到,雍军竟会如此强大!”
根据已有消息表明,雍军的建立亦是雍王一手为之。
十几岁的少年,练出如此强兵,还把陇右治理得井井有条……
一想到这个,闫建章就有些恍惚,世上竟真有这般生而慧极,胸怀伟略之人?
还是说像罗伦介绍那样,这位雍王是秉承天命,为上苍所钟,自身具有大气运所致。
不管那种情况,如今局面对北地都司来说,都是非常危险且紧迫的。
刘世礼思索之间,闫建章接着说道:“禁军那般强兵,也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就被雍军打破三卫,如此实力悬殊……我方如何左右逢源?”
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闫建章才觉得,自己该在这个时候提醒一下。
如果继续跟雍王府深入合作,那往后再想抽身就难了。
毫无疑问,作为谋臣幕僚闫建章非常合格。
“大人,此事得早做决断!”
刘世礼皱眉不语,这件事太过重大,一时间他下不了决定。
“先多捞些粮食再说,这件事我们一厢情愿也不行,还得与禁军细细商量!”
最终,刘世礼给出了这样的结果。
闫建章叹息道:“如今雍军在平山府不断增兵,只怕留给我们的时间没多久了!”
刘世礼不由愣住,他知道闫建章说的是事实。
却又听闫建章说道:“还有第二条路!”
“那条路?”
沉默几息后,正当刘世礼正要催促,只听闫建章说道:“像丁弘一样,直接向雍王府投降!”
投降……就等于放弃手中的权力,从新给人当臣子去。
当惯了土皇帝,再让刘世礼给人当臣子,他心里本能就感到排斥。
再有一个,他投降后就得仰人鼻息,到时候无法保证雍王府过河拆桥,杀了他这逆臣也不是没可能。
他在陇右犯下的大罪,一但失去兵权保护,即便雍王府不杀他,也有的是人要杀他。
“粮食咱们继续要,另外你去通知王成安过来,我要和他聊聊!”
仅这一句,代表刘世礼做出了选择,这让闫建章安心了不少。
和刘世礼一样,他闫建章一样做了很多恶事,不但下面百姓恨他们,底下不少军官士兵也恨他。
一旦归顺雍王府,他一样也不会有好下场。
“悄悄去找王成安,不要让别人看见!”
“卑职明白!”
…………
当刘世礼二人密谋时,平山府的青冈县内,返回的斥候正在报告自己看到的一切。
“雍军军阵,就跟天兵天将一样,整个队伍几百号人,行进之间却和一个人差不多……”
“他们军阵严密,而且武器甲胄精良,比禁军都要好出不少……”
“军阵行进之间,那气势就跟……就跟天雷一样!”
听着斥候语无伦次的禀告,大堂内几位千户个个神色严峻。
雍军的强大,他们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