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几名士兵正在收拾。
卢立清坐在一旁,仰着头望着屋顶,神色间带有一丝忧虑。
被免去主将官职,其实他心底并不在意,在这个位置上如履薄冰,他已经苦熬了将近三年时间。
这三年里,他家都没回过一次,如今被召回京去,对他个人来说其实是好事,只是他放心不下西线战事。
朝廷耗尽国力,才把丧尸赶回汉水以西,才将南方各郡弹压住,才使整个国家处于脆弱平衡中。
如今雍王携十余万大军来犯,西线军团稍不注意,就可能使得局面时空。
当然了,眼下他已卸下西线主将,再多担忧也是无用。
就在这时,已被任命为主将的张安,独自一人出现在房门口。
目光扫向屋内两名士兵,张安沉声道:“你们都出去,我与大将军有话要说!”
他如今才是大将军,两名士兵自然要听他的,见卢立清没有出言反对,二人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间。
转过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杯子,卢立清提起茶壶倒起了茶。
“你该去陪着孟正卿,来这里做什么!”
张安走到茶几另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不信咱们,陪着也是自寻苦恼!”
孟正卿等人的任务,是了解有关雍军的情况,本就说明了朝廷不信西线军团的禀告。
说到这里,张安颇为无奈道:“看他们那意思,还想着要劝降雍王!”
“劝降?倒也是个办法,能不打最好不打!”卢立清表明了观点。
张安反问道:“大人觉得,劝降这事儿能成?”
往房间外扫了一眼,确定无人后,张安压低声音说道:“当初雍王母子就觊觎太子之位,差点儿就成功了,如今他手下有十来万强兵,难道会放弃?”
这些道理,卢立清如何不明白,只不过抱有幻想而已。
见卢立清不说话,张安端起茶杯,叹了口气道:“大将军,你这位置可不好坐!”
一直以来,张安都想坐上主将位置,可现在真的成了现实,他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雍军上下,这几天在打造船只,随时都可能强渡汉水,大将军以为……这仗该如何打?”
卢立清本就不想局面崩坏,此刻张安问起,他就说出了自己的谋划。
“要稳扎稳打,凭借汉水天险,把他们挡在汉水以西,拖上两三个月……就能耗尽他们粮草!”
张安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过。
雍军若是从陇右来,其补给线不是一般的长,中间还有丧尸捣乱,将其耗死在汉水很有可能。
只听卢立清接着说道:“咱们想耗死他们,雍军一定想着速战速决,所以总得打一次硬仗!”
“一定要打赢,打赢了最终就是咱们赢!”
“如果可以,你要上奏给朝廷,让朝廷调派援军过来,以防不测!”
张安沉声问道:“有何不测?”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汉水守不住!”
汉水守不住,这事儿张安还真没想过,那毕竟太遥远了些。
“未料胜先料败啊!”卢立清语重心长。
略微思索后,张安答道:“若汉水守不住,凭东河府一座孤城,也守不住……所以只能退守济水!”
毕竟是宿将,张安的兵法素质不差,能够看出关键问题。
“真如大将军所言,我军若无法守住汉水,确实该提前在济水组织防御!”
“但济水以东,能打仗的唯有左右监门卫,左右金吾卫……”
张安刚说到这里,卢立清便打断道:“这四卫禁军……你不要去想!”
这四卫禁军,被皇帝紧紧攥在手心,谁打主意只会被怀疑用心。
“除了这四卫,西南调不得,东南也不好调,就只能从北边调了!”
说到这里,张安自己都摇头道:“北边儿那万把人,恐怕当不起二道防线!”
卢立清点了点头,平静道:“东南有八万大军,可以调动!”
张安便道:“大人,你不是不知道,东南的八万大军,不只是为了清剿怪物,还担着其他差事!”
卢立清目光扫向张安,语气沉重道:“其他差事,你是说震慑南方五郡?若雍军越过汉水,你说是南方五郡反叛要命,还是雍王的叛军更要命!”
这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所以东南是可以调的,而且必须由他们担起二道防线。
张安思索之间,卢立清叹息道:“其实依我的意思,最好是在汉水凑十来万战兵,如此更有把握挡住雍军,不给他们越过汉水的机会!”
这当然值得叹息,因为这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惜根本没有可能施行。
“好了,该说我都说了,西线这幅担子……你可得挑好!”
这句话,听得张安心头更是沉重。
…………
汉水以西,雍军各卫所,正在大批准备船只。
前些天,赵延洵命侍卫司的人乘船渡河,可惜在河中央就被发现。
当船只靠岸时,对面已经军阵严整。
大盾长枪排列整齐,后方这是箭阵,防御力基本基本点满了。
侍卫司的人还没上岸,就被人家打得抬不起头,上岸之后举步维艰,为避免过重伤亡只能撤退。
经过这一事件,赵延洵决定暂缓渡河,要当各部大军都准备好后,一鼓作气渡过汉水去。
所以眼下,雍军并不着急渡河,而是竭尽全力打造船只。
当然了,赵延洵没让侍卫司的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