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是忠臣,弟兄们敬佩您!”
“可跟着您老做忠臣,弟兄们就活不成了,所以……大家伙儿也是没法子了!”
大堂之内,卢立清看着地上被斩杀的亲兵,目光扫向了涌进大堂内的众人。
没错,在困守永顺府二十天后,他被部下兵谏了。
可即便如此,面对满堂刀光剑影,卢立清仍旧没有放弃。
“诸位,尔等是大晋之臣,为何要从贼造逆?
“雍军虽强,可独木难支,朝廷虽败,却有南方半壁江山,兵多粮足,定能扑杀雍王逆贼!”
仍由卢立清说得再多,大堂上的几位神色毫无变化。
其中一人立刻回怼道:“大将军,难道你不知道,京城已破,朝廷已灭,皇上已亡?”
这些传言卢立清当然知道,为了不影响到城内守军士气,卢立清严格管控了这些消息。
只有查到有人传播,就会受到严惩。
“这是谣言!”卢立清沉声道。
谁知堂上千户冷声道:“大人,不管您说什么,眼下弟兄们都降了,您如果不想弟兄们动粗,就跟我们出城去吧!”
在这个时候,辩论其实是说废话,这位千户已不想耽搁时间。
“给我一把刀,让我自行了结!”
听到这话,现场众人无不动容,对卢立清的赤胆忠心更是敬佩。
“大将军,朝廷的钦差说了,雍王殿下并未伤害您的家人,只要您愿意归降……殿下不会为难你的!”
他手下的这些人虽然反了,但还是希望事情得到圆满解决,至少不愿意卢立清去死。
听到这番话,卢立清笑了。
“你们说的对,如今大局已定,却是本官逆天而行,阻挠大势了!”
“卢某世受国恩,领兵剿贼却屡战屡败,有何颜面活于世上!”
这时底下却有人说道:“大将军,好死不如耐活着,相比于其他人……您已经够对得起朝廷了!”
“是啊大将军!”
“大将军,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家里人想想吧!”
“您若自行了断,岂不冲了殿下的颜面,到时候……只怕害得族人性命!”
眼下的场景很奇怪,兵谏的众人劝卢立清活着,二者说是对立貌似又不成立。
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劝解,除了对卢立清有敬佩,更是担心卢立清死会导致变故。
被众人反复劝解,本已心存死志的卢立清,一时间有些动摇了。
半个小时后,稀里糊涂之间,卢立清被部下裹挟着,打开了永顺府的南门。
所有千户级别的军官,解除武装后簇拥着卢立清,走出了永顺府的正大门。
此刻在城门外,雍军骑兵默默驻守着。
只用了一支骑兵,城内的三万军队便无法动弹,只能困守着走向末路。
被留下的骑兵,便是许洪统帅的第四卫。
在许洪身旁,还有一名兵部官员,此人是代表朝廷传旨来的。
可惜他来四天不得其门,今日才在许洪的帮助下,使得城内放弃抵抗出城。
一众军官走过吊桥,来到了许洪等人马匹前。
目光冷淡看着众人,许洪发出了声冷哼。
就是被这些人拖住,使得许洪没能参与到最后决战,功劳簿上少了这重重一笔。
只这一点,就让许洪对这些人没好脸色。
还好,一旁兵部官员是“钦差”,是赵延洵意志的代表,才让许洪把火气压住了。
“诸位,殿下诏命,尔等跪听!”
既然已经选择归降,众人对跪着听诏自然不会抵触。
待众人跪地之后,这位“钦差”就大声念了起来。
这份诏书内容和北江府的差不多,只要这些人选择归降,就要接受改编。
念完诏书,兵部官员沉声道:“诸位,你们可陆续率军出城了!”
“且慢!”
这两个字是许洪所说,让归降众人心头一紧,以为许洪是要报复“寻仇”。
许洪当然没这胆量,如赵延洵诏书中所说,这些人归降后便是自己人,他又岂敢对自己人动手。
一旁的兵部官员随即问道:“不知许指挥使有何见教?”
“既然已经归降,这城楼上伪帝的旗帜该先取下来,把王爷的龙旗挂上去!”
说完这话,也不等其他人同意,许洪便往身后招了招手。
只见十几名士兵,扛着一杆大旗走上前来,越过众人后径直走向了城门处。
进入城门,在城内守军注视下,这些士兵来到了城楼上,将代表朝廷的龙旗扔下了城楼,然后将赵延洵的旗帜立了起来。
看着远处的雍王大旗,许洪微笑说道:“这才对了!”
这一幕,看得现场众人心头难受,虽觉憋屈但也只能忍着。
“现在,让你们部下撤出城,接受改编!”
加上永顺府这些人,赵延洵接受的卫所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要将这些人利用起来,就必须打乱原有编制,把不同卫所的人凑在一起。
非但士兵如此,上下军官们一样也要打乱,让他们相互之间无法串联。
这样会导致战斗力下降,但赵延洵本没打算让这些军队担任主力,只是需要他们去占地方而已。
何况,只要用新的练兵方法严加训练,赵延洵相信这些军队会脱胎换骨。
当永顺府外开启改编时,城北三里处的一处水沟里,有人正在窥伺城池方向的情况。
看到城楼上的雍王旗帜,此人便知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