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阳高升。
阳光撒在宫阙间,与金色屋顶交相辉映,更衬得此地天威煌煌。
此刻在皇极门外,约某有三十多人的队伍,正排成两列往前走着。
这些人皆身着红色团龙袍,头戴乌纱翼善冠,一看便是皇室宗亲,起码也是郡王级别的人。
队伍钱迷你,一位二十来岁的藩王,看着前方宫阙感慨道:“老八,七年了……我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旁边一青年跟着说道:“是啊……列位兄长已逝,当真物是人非!”
这二人,是太安赵永铖第七和第八子,分别是定王赵延毅和惠王赵延淳。
太安帝一共十五子,除去早夭病逝之人,以及被赵维隆迫害而死的,现在活着的只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里,包括老七老八和是老九赵延洵,以及老十赵延垣和老十一赵延菘。
作为太安帝亲子,赵延毅二人地位更高,所以能走在一众藩王前面。
他二人多年未见,自是可以说话解闷,但后面的藩王们却基本沉默,只因关系隔得远互相很陌生。
从太宗赵洪章之后,晋廷对藩王的管束越来越严,这些人在封地虽生活优渥,但实质上等同于囚徒。
相互之间陌生,其实很正常。
沿着宫道,一众藩王很快来到了皇极门前。
此时皇极门的台阶上,已有三人在等候,此三人亦着红色团龙袍。
“七哥,八哥……好久不见!”
说话这人是光王赵延垣,在三位宗王里他的年龄最大,所以这个时候由他说话。
“原来是十弟,七年未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赵延毅笑着说道。
一旁的赵延淳接着说道:“十弟十一弟,当年我离京时,送给你们的木雕可还在?”
“八哥,木雕我和十哥存得好好的,被伪帝赵维隆强令就藩时弄丢了!”赵延菘迈步上前。
提到赵维隆,赵延毅二人脸上也浮起了怨气,只因他二人也遭了迫害。
“唉……活着就好,十二弟才是真的可怜!”
老十二赵延逍死在就藩路上,这事儿现场众人都知道。
为稳固帝位,赵维隆对宗室多有打压,皇极门前的这些藩王们,或多或少都被收拾过,所以对赵维隆都有怨恨。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藩王开口道:“伪帝已死,如今天下太平,我等可以安心了!”
此人已六十多岁,论辈分是太安帝的叔叔,就连他也差点儿被迁了封地。
有他这句话,本来死气沉沉的藩王们,此刻都倒起了哭水,把死去的赵维隆骂得狗屁不是。
见众人七嘴八舌,赵延垣大声道:“诸位,赵维隆已死,咱就不必为死人多费心,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九哥他现在,可还在乾安殿等着诸位!”
赵延菘让到了一边,说道:“诸位,请吧!”
众人这才继续赶路,通过皇极门往禁宫深处走去,一个个神色间格外谨慎谦卑。
如果说,他们对赵维隆是怨恨,那对赵延洵则带有恐惧。
一个只用了两个月,就把皇帝落下龙椅的人,值得他们所有人敬畏。
这样的人,很大可能残暴狠辣,他们这些藩王被赵维隆打压,会不会也被赵延洵收拾?
毕竟,赵延洵称帝合法性较差,他们这些人威胁更大,受到打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人家连皇位都敢抢,杀他们这些无反抗能力的藩王,是轻而易举的事。
越是靠近乾安殿,他们心中的恐惧就被放得越大,以至于有人面色苍白起来。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赵延洵召集这些人时,并未向他们说清缘由。
大概几分钟后,众人来到了乾安宫外,经霍安通禀后得以入内。
此时的赵延洵,身着蓝色云纹袍,头发只用网巾束着,和入殿的几十名藩王相比,他的穿着实在太简单了些。
但进入殿内的众人,却丝毫生不起轻视之心,尤其赵延洵一双眼睛,看向何处那人就得低头。
“见过摄政王殿下!”
赵延垣三人先行拜见,算是给其他人打了个样。
众人都是人精,于是有样学样跟着做了一遍,这个时候没人会觉得,同样是王差距太大不对。
放下手里的奏疏,赵延洵端起茶杯,问道:“诸位宗亲,可知这次叫你们过来,所谓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赵延洵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没说话。
“伪帝赵维隆,弑君篡位,残害宗室,实为qín_shòu!”
“这次请你们过来,一是议伪帝赵维隆的身后事,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实打实的说,这个问题极其突兀,以至于现场众人不知如何回答。
关于赵维隆的身后事,主要是墓葬规格,谥号评定,以及身份确认。
要说这件事,赵延洵完全可以自己处置,只不过为了“避嫌”,他觉得让宗室公议最好,反正也费不了多大事。
见众人不答,赵延洵接着说道;“近期有不少官员上奏,有的说把他以庶人下葬,有的说以王侯下葬……”
“你们也都说说吧!”
大殿内陷入死寂,几息之后便见赵延垣开口道:“九哥,赵维隆弑君篡位,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我大晋宗室!”
“所以臣弟以为,该将赵维隆初去宗籍,以庶人之份下葬!”
“臣弟也是如此认为,对此等恶贼,九哥切不可心慈手软!”赵延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