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卿现如今还住在城南的甜水巷?”
面对嘉佑帝的提问,徐章虽然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嘉佑帝又问:“城南那边住的都是些寻常的百姓,而且朕记得甜水巷好像是在靠近外城边缘区域,位置颇有些偏僻!”
徐章答道:“回陛下,东京城可是天子脚下,稍微好一点的宅子,动辄便是数万两上下,用寸土寸金来说也不为过,这些年来,微臣家中虽置了不少产业,手里头也有些些许闲钱,可那些大宅子对微臣而言,还是有些不太值当。”
“况且这宅子吗?够住便行了,微臣家中人口简单,如今这座三进的院子,暂时也够住了!”
现在徐章光棍一个,住个三进的宅子已经绰绰有余了,若是住个再大一些的,未免会显得有些空荡。
嘉佑帝听罢点了点头,想了想朝中那些文武大臣,哪一个不是屋宅辽阔,田地无数,顿时有些感慨道:“爱卿倒是过得节俭!”
徐章却摇摇头说道:“回陛下,微臣这可不是节俭,不过是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而已。”
“眼下东京城里的挂在牙行售卖的宅子也有几座,微臣眼下早已托长柏表兄帮着寻摸,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嘉佑帝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徐章疑惑的问:“方才爱卿不是说三进的院子且够住了吗?”
徐章脸颊略略一红,似有些腼腆的说:“陛下,微臣早已和盛家的六妹妹定了亲,这不是再过两年就得成亲了么,若是成了亲,自然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一家子人挤在一个院里头。”
三进的院子,其实细说起来,一个前院,一个二院,在家一排倒座房并一个小后院,前院和倒座房都是下人们住着。
如果只徐章自己一个,便是将来成了亲也没什么,一个二院也够住了。
可徐章是打算将来等朝局平定之后,就把父母弟妹一大家子人都给接来东京一起生活的。
若是祖父和祖母也愿意来的话,徐章自然也乐意把他们俩也给接过来。
祖母素来心思最正,也有主意,定然不会亏待了明兰。
可若是如此的话,三进的院子就显得有些小了,一大家子人挤在一块,难免有些拥挤。
而且现在徐章手上可不缺钱,老太太帮着打理的食在味好,和顾二合伙的商行,还有家里在扬州江宁两府开办的得味楼,
所以重新置办宅子是早晚的事情。
“再说了,盛家表妹是表舅和姑祖母千宠万爱长大的,是官宦世家的大家闺秀,若是嫁了过来,还叫表妹与微臣住在甜水巷里头,那就是微臣的不是了。”
嘉佑帝不禁哑然失笑:“可朕怎么听说和爱卿定亲的那位盛家姑娘才年方十二?”
“陛下竟然知道?”徐章很是诧异。
嘉佑帝笑脸盈盈的问:“朕知道有何奇怪?”
徐章忙道:“六妹妹今年确实才十二岁,还有三年才能及笄!”
嘉佑帝道:“看来爱卿的这杯喜酒,至少得三年之后朕才能喝得到呀!”
徐章一副遗憾的模样:“此事臣也没有办法,谁叫六妹妹年纪小呢!”
嘉佑帝没有继续深究,而是看了看窗外,说道:“时辰也不早了!”
“爱卿一路跋涉,想必也累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歇着吧!”
徐章一脸感动的看着嘉佑帝,双眼竟有些朦胧,声音也带着几分更咽:“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微臣·····感激涕零,难以言表·····”
“朕知道爱卿的忠心。”嘉佑帝愈发满意:“爱卿不必多言,还是要以身体为重,爱卿是朕之肱骨,日后朕还等着爱卿替朕分忧呢!”
徐章仍旧一副感动的模样:“微臣何其之幸,能得陛下如此看重,陛下的恩德,微臣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陛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嘉佑帝笑着摆了摆手,对身侧的赵内官道:“让人送一送徐爱卿!”
“多谢陛下!”徐章躬身施礼之后,又对着走到近前的赵内官拱了拱手:“劳烦内官大人了!”
听到徐章的称呼,还有恭敬有礼的态度,赵内官脸上顿时便露出灿烂的笑容。
出了御书房,赵内官笑着对徐章说道:“老奴姓赵,不过是个小小内官,可不敢当大人之称!小徐大人唤老奴赵内官即可!”
“况且小徐大人是陛下肱股之臣,何来劳烦一说!”说着便对着徐章引手道:“小徐大人,这边请!”
徐章连忙摆手,一脸惶恐:“这如何敢当,赵内官若是不嫌弃,不妨便和家中!”
徐章厚着脸皮和这位赵内官套着近乎。
赵内官打量着徐章,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审视,没有反感,也没有直接就接受,而是略有几分好奇的打量着徐章。
“老奴不过是个阉人,早已经断子绝孙,没了将来,如何能和小徐大人家中长辈相比。”赵内官似自嘲般的喃喃说道。
不过说起这话之时,神情莫名有些唏嘘,倒不像是作伪,反而像是有感而发。
只听徐章说道:“赵内官是官家身边最亲近的人,官家是天下百姓的官家,满朝文武,大宋数以千万的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休说是区区下官了,便是天下百姓,赵内官也能称一句长辈。”
赵内官立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章,完全没有料到徐章会这么说。
徐章却依旧笑着说道:“赵内官时刻都在官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