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四个野战重炮兵连的行动被严格**在夜幕降临之后,东方破晓之前。
凭借飞机的数量优势,协约国家军队在西线无论哪个方向的战区都拥有制空权,白天目标明显、行动缓慢的重炮兵很容易就被飞机发现,招来轰炸甚至炮击,特别是在重炮兵前移的过程中。
一个晚上,16门重达十吨的重炮以及同等吨位的大量炮弹无法全部送到237高地上放列完毕。
德第五集团军的攻击时间**延后,表现在前沿的是战斗间歇进行,一般是由占据高地的德军以前沿的37马克沁机关炮对中国远征军前沿阵地进行“骚扰性”炮击。37马克沁机关炮是德国人的创举,他们以马克沁机关枪为蓝本,放大自动操纵机构、加大口径发射炮弹,这种只有0。5公斤重的炮弹堪称“麻雀虽小,肝胆俱全”,爆炸威力稍弱于一颗手榴弹。不过,当马克沁机关炮以每分钟120发的速度向空旷的野地里喷洒37炮弹时,威力就堪称惊人了。
口径小,爆炸装药少,直射,三个特点让它对堑壕内和有掩蔽的目标毫无杀伤力。
“砰砰”由此,37马克沁机关炮获得“砰砰炮”的别称。
骚扰性炮击刚开始的时候,堑壕内的李绍章排很是紧张了一阵子,根据法军传授的经验,轻微的爆炸声往往是毒气弹。他们急忙戴上防毒面具躲到掩蔽部里,只留几个人在堑壕的战位上监视德军。不一会儿,留在战位上的弟兄摘下防毒面具,在周围不间断的爆炸声中说笑起来。
李绍章少尉谨慎的顶开掩蔽部角落的顶盖,悄悄的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了,才缩回头来摘下防毒面具,笑骂道:“他娘的,这些德国人就是不消停,来来,继续,该谁出牌了?”
“排长,真的一打响咱们就撤?”脸上贴满纸条的刘根喜抓起纸牌却没有出手。
“出牌,出牌,你想待在这里抗炮弹啊?那不是本事,是死人!撤下去能打回来,那才是本事。”
刘根喜出牌的同时拍了一记马屁:“啧啧,排长就排长,这话说的”
“滚犊子,这话是军司令官说的。”
“啊,你见着田司令官了?”
李绍章脸一红,提声道:“葛团长转述,转述,你懂吗?”葛敬恩中校以团长职分负责旅级指挥部,统辖第一师在前沿阵地的四个营。
“排长,既然咱们随时要撤,王文荣那小子你得管一管,别咱们撤了,他玩儿得晕头转向回来,嘿,妈的,满战壕都是德国兵,那咋办?再说最近宪兵抓得这么紧,别又”
外面有人喊:“王文荣回来了,又被逮了。”
“狗嘴。”李绍章示意大家伙儿收起纸牌,扯下脸上的“胡子”,率先出了掩蔽部,正好碰上王文荣被两名宪兵押解回来,这次不是耻高气扬的了,而是蔫头耷脑的。李绍章抢先一步,挥臂一掌拍在王文荣的脑壳上,骂道:“丢脸的玩意儿,告诉你拿到法国勋章才去找露易丝,这么急着干嘛?看看,又麻烦宪兵兄弟送你回来!抬头,看看这回写的是啥?”
带头的宪兵中士一听,哟,听说前晚的炮战中有一线步兵的功劳,怎么着,原来就是这个屡教不改的家伙?算了,送回来就算了。两名宪兵把王文荣一推,并退立正后转身离去。
李绍章揪住王文荣说:“抬头,抬头给大家伙儿看看。”
刘根喜从背后掰住王文荣的下巴,硬把王文荣头的抬起,众人一看,哄堂大笑,引得高地上的机关炮又“砰砰”的乱打一气,搞得气氛是格外热闹。额头上还是“淫*贼”二字,脸上加了码,一边是“屡教”两个字,另一边就是“不改”了。如此一来,满脸都是字,王文荣变成了大花脸。
众人在笑,王文荣却想哭。好不容易瞅个机会,在排长网在一面的照顾下,王文荣溜到师指挥部所在村庄去找露易丝,却被宪兵当场揪出,还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法**官看到。那些法**官也真他娘的奇怪,愣是去报告什么司令官,要取消王文荣的勋章申请。
眼看到手的勋章,就这么没了带着哭腔一说完,王文荣的眼泪花子还真的夺眶而出了。
李绍章撇嘴道:“看你那出息,没了再挣呗!”
刘根喜一脚踹过去说:“滚一边哭去,婆娘都不如,跟着参总打仗还怕没机会立功拿法国勋章?要不,我那个让给你,反正老子也不想弄个法国娘们儿带回去。”
排长、班长嘴里在骂,心肠却是滚烫的。王文荣哪会听不出来呢?
“排长,今晚还是派我值前哨吧?”
李绍章看看弟兄们,弟兄们没有表示不同意见,那就这么着吧!炮兵把德军的进攻准备打了回去,昨夜平安无事,今夜呢?多半就事儿可做。王文荣急切的需要一个勋章,弟兄们不想跟他抢立功的机会,这也是兄弟间的照顾和“**之美”。
第一线的堑壕里,士气依旧是满当当的几乎溢出来。
巴勒杜克东北三公里处的勒摩耶村,第一师指挥部所在地,师属炮兵团阵地在村庄的南侧稍偏东的一条小溪边。宪兵抓了一名偷腥的士兵,在第一师“学习观摩”的法军军官们哗然,事情因此闹大了。
参谋主任吴石中校认识那名士兵,此时,他背靠着七五野战加农炮的轮辋,旁边是法军参谋卡尼尔中校正在弓着腰身查看炮身底座上的铜质铭牌,铭牌上镌刻着火炮的基本射表。75炮是从中国带来的,德国制式,法军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