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蓠自然不知道张大夫和伙计说了什么,她的第二个病人也是个农妇。
“大婶哪里不舒服?”陆江蓠按部就班的问。
只见病人伸出双手,那是一双粗糙、且长了冻疮、又红又肿的手。
“大夫,我这手一到冬天太痒了!痒的晚上都睡不好觉,一直挠,皮都破了!”
这都是小病,陆江蓠一眼就能做出诊断:“这是冻疮!我的冻疮膏有点贵,不能直接给你带回家用。一百文一次,你坚持五天来我这里,必定药到病除。”
该死的系统!一只冻疮膏居然要二两银子!
普通老百姓哪儿来这么多银子啊!
所以,她只想出这种法子,既能帮百姓省一省,又能给自己增加人气,还能避免浪费。
“为什么不能带回去?那我晚上手痒怎么办?”病人焦急的问。
“因为太贵了!如果你买一盒冻疮膏至少要三两银子!”成本二两银子,她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因此她还要赚一点点,而苏木还要分走一半!
即便卖三两银子,她也只能赚五百文!
太坑爹了!估计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三两银子!你刚才还只收二十文钱的!怎么一转眼就开始坐地起价了?”那病人不服气的拍着桌子吼道。
“大婶,白菜和猪肉是一个价格吗?你和刚刚那姑娘的病一样吗?药不一样,价钱自然不一样啊!”
陆江蓠已经很耐心的解释了,但那农妇唠唠叨叨个没完,最后不情愿的摸出一百文拍在桌子上:“治不好,你要退钱!”
陆江蓠深吸一口气,忍住、忍住!
她现在已经不是众人吹捧的顶尖医生了,不能像现代那样立规矩。
算了!她这暴脾气,忍不住了!
“大婶,退钱是不可能的!假如你去面馆吃面,你吃完面之后,觉得面不好吃,老板会因为面不好吃就退你钱吗?老板的面不要钱买?炭火、材料、人工不要钱?”
“同样的,我的药也不是捡来的,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理,或者想病好了来退钱,请出门左转!恕不远送!”
她自认为已经以极低的价格替百姓治病了,倘若病人不识好歹,没事找茬,那她宁愿不治!
她虽然不愿揣测别人是恶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是承诺了退钱,只怕会有无数人病好了后,又来闹事退钱。
到时候不仅砸了自己的招牌,还会惹来无穷的麻烦。
农妇咬咬牙,不吭声了。
“你若还想治的话,稍等!我去去就回。”该死,她没有二两银子!
说着,陆江蓠起身向伙计询问苏木的下落。
但伙计们不知是对她有所不满,还是故意隐瞒,竟都说不知道。
对面的茶楼里,苏木长身玉立在窗前,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在干什么?”
清风抱着双臂顺势望过去:“呃……她在数钱!这女人不治病,这时候数什么钱呀!”
“不过,她似乎还真有些本事!刚才那位少女,每个月都来找张大夫,每次吃了药至少还要痛一两个时辰,躺在药铺里声嘶力竭的哭喊。她竟然一会儿就替人治好了!”
苏木嘴角一扯,若有所思道:“可查过她的药?”
清风点点头:“属下查过那片药渣,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
药铺里,陆江蓠最终和小b达成一致协议:先赊账,再还钱!期限是一个月!
那农妇涂抹了冻疮膏后,顿时受伤一阵清凉:“咦,这玩意效果还真好,涂上就不痒了。以前,张大夫的冻疮膏也没这么神奇呀!”
陆江蓠咬牙切齿的笑着:当然了,二两银子买的呢!
她嘱咐道:“不要去挠,这几日不要沾冷水,更不要冷热交替!不然,达不到药效。”
山里人,冬天大部分都会长冻疮,一听陆江蓠的冻疮膏涂上就不痒了,大伙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大夫,给我们也试试。”
“好啊,先交钱!”
没一会儿,陆江蓠就给好几个病人涂了冻疮膏!
张大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越来越少,仍在不断往陆江蓠那边转移阵地,心里愈发嫉妒!
等着瞧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接着,陆江蓠又陆陆续续医治了几个病人,速度非常快。
这时,药铺门外忽然停下一辆马车,一个穿着华丽,却其貌不扬的男子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进来:“哪位是江神医啊?”
陆江蓠只淡淡扫了对方一眼,便低头继续登记病人:“看病请排队。”
男子笑了笑,根本不理会队伍,带着一干小厮径直走到陆江蓠诊台前。
他折扇一合,缓缓抬起陆江蓠的下颌,赤果果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在陆江蓠胸口上:“哟,原来昨日救我的江神医竟然是个女人呀!小娘子,身材不错嘛,就是不知道这模样够不够俊俏?”
昨天?
陆江蓠抬起眸,笑眯眯的打量对方一番:“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刘府的公子?”
看他这副轻佻浮躁的德行,多半是遗传了刘老爷的猥琐基因啊!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男人色眯眯的盯着她,“哈哈哈,正是在下!听说小娘子昨日坑了我娘一百两银子!是你自己交出来呢?还是要哥哥我搜身呢?”
“呵!敢情我昨天救了个衣冠qín_shòu呀?刘公子,难道你的命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