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在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既然遇上了,就顺便帮你一帮,替你挽回些你那臭不可闻的名声。
你不知对本王感恩戴德也便罢了,还敢在此对我摆脸色,信不信本王将你扔这窗外江中喂鱼?”花隐撑着桌子俯身过来威胁道。
我愣愣地看着突然与自己拉进距离的花隐,鼻端萦绕着曼珠沙华的香气,带着迷惑人心的魔力和莫名的熟悉感,空荡荡的心口处似乎急剧跳动了几下。
我捏了捏手心,找回理智,靠向楠木椅靠背,拉开与他的距离,“王爷这也叫帮我挽回女儿家的名声?”
“本王为了挽回你的名声都将自己的名声也一块儿搭进去了,本王牺牲至如此地步,你竟还不领情,你这良心当真已喂了这江中之鱼了吗?”
说着花隐勾起一抹寒澈入骨的笑,“还是因为,陌陌当真如传言一般,早已与那来历不明的男子勾搭在一起了,生怕与本王有所牵扯会引起那野男人误会?”
“什么野男人!”我双目冒火,“我哪来的野……”
“不错,我便是那个野男人。”我未说完的话被门口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
我和花隐齐齐转头看向来人,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松,狭长的凤眸似蓄着潺潺春水,唇角微勾,温润得如沐春风。
“贤王?”
花隐一向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疑,“贤王常年云游在外不知所踪,不知何时回了玄都?”
贤王?我心中哂笑,潋止,你果然如我所料,是心系皇权,博弈天下棋局的皇家之人。
“本王不见了未来的王妃,才寻至此处,不知逸王竟也在此处。”
潋止边说边走到了我身边,温柔地看向我,“璃儿,我来带你回府。”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他这又在作什么妖时,他已伸手牵起了我的手,对着突然周身冒着寒气的花隐笑着道:“我和璃儿便不打扰逸王用膳了,先告辞了。”
“我不是……”我还未说话,已被潋止拉着走了。
我只觉身后空气陡然低沉阴寒,落在背上的眼神犹如冰刀一般,使人禁不住发颤。
被潋止牵着下楼,我忍着右脚的疼痛,跟着走了几级台阶之后,他似是发现我腿脚不便,直接将我横抱起来。
“啊,你快放我下来!”我使劲挣脱,却挣脱不得。
“璃儿莫急,马车就在楼外候着,我抱你上马车。”
潋止抱着我继续走完剩余的台阶,待走至一楼喧闹的大厅,大厅瞬间安静。
“啪啪啪……”
我又成功听到了几十双筷子一齐掉落地上的声音,以及一阵倒抽气声。
潋止恍若未觉地抱着我穿过大厅,出了酒楼。
待被抱着坐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车轮缓缓滚动起来,潋止才松开了我。
“贤王?”
我看着潋止嘲讽一笑,“呵……你便是那个传闻十三岁便离开玄都云游四海,十年只回过玄都三次的贤王?
王爷真是好手段,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一层身份,真是有眼无珠啊!”
潋止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璃儿,你能不用这般语气与我说话吗?我就是怕你知晓我的身份后这般看待我,以为我对你别有用心,所以我才一直未告诉你……”
“你三番五次设计于我,连着今日这次,不知又有何目的,你利用我利用得可还顺心?”我冷眼看他。
潋止脸上露出一抹痛色,“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你能长久地留在我身边。”
“呵……”我冷笑,“你我相识不过月余,此次才不过第三次见面,你却对我摆出一副如此情深之态,不觉得有些太假了吗?”我神色淡漠。
潋止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急切,“你怎知我认识你只有月余?你可知我们当初……”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看着我的眼中,似是藏着一抹深深的执念,被他极力压制着。
“我们当初如何?”我瞥一眼他抓着我的手,心下奇怪,他这话说的怎么好似我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一般。我仔细回忆过往,确实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交集。
潋止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即松开抓住我的手,神色恢复如常,转移话题,“现在你先同我回府,过几日便以我未来王妃的身份与我一同离开玄都吧!”
“当真?”
我一听终于可以摆脱玄皇的虎视眈眈,离开这个表面繁华实则暗流涌动的玄都,重新过上如儿时与凤染一起时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双眸瞬间闪闪发光。
“这是我许诺你的事,我定会做到。”潋止眸底光芒闪烁,耀人眼目。
“谢谢,不论你有何目的,我都真心地感谢你此番助我。如若他日有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除了天女之事,我定当竭力。”我真诚地向他保证。
潋止听了我的话却眸光暗了暗,红唇蠕动,欲言又止,半晌未说出一个字。
我掀开车帘看向窗外,繁华的街道商铺林立,人群熙攘,思绪飘回了方自湖底苏醒回到玄都之时。
当时我以为自己一心回陌府只为寻出凶手,一报被毒害之仇,却不知实则是自己内心还对父母抱有一丝期待。
三年未见,奢望能得到父母的一丝迟来的怜爱,多大的仇怨,都抵不过父母的一句关怀的话语,一个温暖的拥抱。
然而这段时日与父母的相处,他们对我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将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毫不留情地打破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