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傻地举着筷子上那块鱼肉,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中哀鸣:我这是如何将自己折腾到了这步怪异的境地?
索性放下筷子菜也不吃了,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殿下,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做到几日之内便查清两桩命案为我翻案的?”
花隐甚是体贴地从桌上食盒里端了一碗饭放至我面前,又为我夹了些菜,才不甚在意地回答:
“假天女陌玥与丞相嫡女苏瑾对这玄都局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有些末影响的人物,不安排几个人守着他们我怎会放心?”
“事发没几日,那日宫中宴席上骗礼部侍郎之女去鱼池边,以及事后发现那陈小姐尸首的丫鬟就都被揪了出来,我还未问上几句,她们便都吓得招供了。”
我震惊于花隐竟早已在这皇城布下了如此一张大网,皇城之人一举一动尽皆在他的掌控之下。
但为了挽回几成今日丢落一地的颜面,我仍旧忍不住嘲讽他一句:
“呵……还不是因为殿下平日里如同行走的冰块,寒气逼人,冷酷无情,小丫鬟哪受得住您的威压?还不是任你宰……”
“割”字还未吐出,花隐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我一眼,我缩了缩脖子立马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见我自觉地住了嘴,花隐颇为满意地继续为我加了些瘦肉和蔬菜,“这菜是我府里的老厨子做的,味道不错。陌陌不是饿了么,多吃些!”
我听话地吃了块鸡肉和木耳,鸡肉细腻,木耳爽口,味道鲜美,忍不住赞叹:“嗯——确是人间美味!你这厨子可比醉香居的厨子厉害多了!”
花隐轻轻勾了勾薄唇,接着为我解惑之前的命案。
“那两个丫鬟招供说那日指使她们做此事的是名蒙面女子,承诺她们事成之后便给她们一大笔钱,想办法把她们弄出宫去,让她们过上官家小姐一般的富贵日子。”
“而那女子的声音以及身形都和陌玥极为相似,只是换了身衣衫和面纱而已。”
虽然早已猜到事实大概,听了花隐的话我还是感到寸寸心寒。
都怪自己妄念太深,一念成执,总是妄想得到家人的认同和真心接纳。对虚无缥缈的亲情仍有所期待才会如此伤心伤情。
“我这姐姐还真是不消停!我自问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真不知她为何要这么不遗余力地屡次陷害于我!”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慢点喝,我的酒可不是给你这般猛灌的。”花隐关切地看向我,又抛出一个惊人之秘,“你可知陌玥拿手的武器是什么?”
“玉笛呀!”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上次自万寿寺回玄都途中,我们遇上了好几十只树妖。她仅用一支玉笛便唤来了五爪金龙,打退了那帮厉害的树妖,救下玄皇和众多随行大臣。”
“这在天玄可是被说书先生们宣扬成了一段家喻户晓的传奇故事了!”
花隐摇摇头,“连你都被她骗了。”
“被骗?”我眼露疑惑。
“我深入查探才发现,陌玥的师父是南月洞洞主南珊山。”
“南月洞?南珊山?”我眨眨眼,我怎么不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南珊山修为不高,却最擅用毒。陌玥得其真传,当然也极擅使毒。”
“她随身携带梨花暗器,上面淬了无色无味的剧毒,能瞬间要人性命。”
“淬了毒的梨花暗器?”我终是抓住了关键所在。
花隐点头,“不错!你那姐姐从小便嫉妒你生来便是天女的尊贵身份,样样都欲超越你。”
“你擅以梨花为防身之器,她便也苦练梨花御敌之术。奈何资质愚钝,始终未有大成。”
“她最自得的一件事大约就只有讨得陌家主夫妇欢心,成功让他们孤立疏远你了吧。”
“父母的欢心?”我苦涩地笑了笑,“我最期盼的一件事便只有能讨得父母的欢心,为此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然而,自小父母宠爱的眼神都只有对着陌玥,温暖的怀抱也仅是对着陌玥,我一直都是多余的。
花隐见我脸色灰败,摸摸我的头,柔声诱哄:“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能做到的,陌陌不必太过伤情。除了亲情,还有很多感情值得你去追逐,例如纯粹而美好的爱……”
“殿下,我觉得你还是继续解说方才的案情比较好。”
我迅速掩下哀戚之色,打断花隐愈渐偏离的奇怪话题。
花隐顿了顿,神态自若地收回手,继续:“正途赢不了你,她便动起了歪心思,费尽心机拜得南月洞南珊山为师,习得用毒之术。而后涂毒于她的梨花暗器上杀人于无形。”
说着花隐眼神暗了暗,眸中隐现杀意,“她也终是借此做成了一件大事——陷害你入狱受苦,还险些因此丧命。”
我一听豁然贯通,“那陈小姐是死于陌玥涂了剧毒的梨花暗器?”
“也不知是她过于自信还是未来得及销毁,她那夺人性命的毒梨花还掉落在死者身旁的那几片梨花花瓣中。”
“也正因此,我方查得她杀害陈小姐所用毒物乃是南月洞不传秘药——‘叶落’。”
“‘叶落’?竟是叶落!”我茅塞顿开,“我就知道定是她使了什么毒才害死了陈小姐,陷害于我!”
“你知道叶落?”
“虽不知南月洞,但这毒物‘叶落’我以前倒是听说过。”
“据传叶落无形无色,但凡沾上一点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