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的莲子汤还散着淡淡清端着这莲子汤走进郁烨的房间,好让她喝下便早些休息。
只是当她推开郁烨的房门之时,却见里头空无一人。
“喊了一声,将汤放在桌上,随后朝着内室走去。
可内室的东西摆放整齐,丝毫没有人动过,只是那书架下头的药箱倒是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于是为了验证这转身,朝着沁央阁走去……
来到沁央阁后,她还未踏进谢予迟房中,便站在那门前,小声询问身侧守门的侍女。
“景宁公主是不是来这儿了?”
那侍女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小心地点了点头。
不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出于谨慎心里,她率先靠近门扉,轻轻拉开一道门缝,观察里头的情况。
只见郁烨双手被缚,咬牙切齿地看向床上的人,而对方却是气定神闲,十分悠然地打量着郁烨的这幅气愤又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给人包扎,最后居然把自己给绑上了,公主这是什么情况?
但她又立即察觉这两人间氛围不对,那剑拔弩张的对峙感一抽动嘴角,又将门给关上了……
她实在没有的书墨那个魄力,能一同应对这两个足智近妖,但对于双方又极端小心眼的两人。
那新摘的莲子做成的汤,还是明日早膳给端过去吧……
房内,郁烨见谢予迟迟迟不为自己解开,索性挪动步子,坐到了离他很远的床边。
“来人啊。”郁烨朝外叫唤几声,却无一人应答。
谢予迟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拉上,低下头理了理下袍,这才抬眼瞥向郁烨。
“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谢予迟开口,眼尾微微上挑,如斯眉眼含笑。
“什么?”郁烨没好气的说话。
“皇姐不如跟我讲讲,你在睿王府发生的事?”
转过头,看到谢予迟正定定地望着自己,郁烨磨磨牙,愤声开口:“不如你先同我说说,王毅同那屠殇带人闯入公主府一事?”
“此事定受郁广冀置嗦,还需要我给皇姐提醒?”
郁烨抿唇,转过头,看向那桌上的幽幽烛火,语调忽然软了下来:“往后这日子定不是不安稳的,我劝你还是要些搬出去,以免受到无辜牵连。”
“若是顾忌这些。”谢予迟轻声开口:“我一开始便不会答应入住景宁公主府。”
“自入城之时我便打听清楚,这景宁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郁烨没在说话,低眉垂眼,侧脸的瘦削弧度隐在了摇曳的烛火中,素来冷清的面容染上层微醺的暖意。
半响,郁烨缓缓开口,将今日在睿王府所发生之事平铺直叙的道来,出于私心,郁烨隐去了她拿自己那件事做威胁的过假扮的刘媛中毒诈出了刘章和那张药方的真相。
“能先一步察觉这药方异在何处,还是多亏了你。”郁烨开口。
“不知何时。”谢予迟后在床架上,挑起眼皮,目光不移地停留在郁烨的脸上。“皇姐便一直在向我道谢。”
“你又想说什么?”郁烨呼吸微顿,直愣愣地望向谢予迟的方向,眼神危险。
“无他。”谢予迟忽然敛去笑意,直视郁烨投来的视线。
“只希望皇姐下次不必道谢了。”
郁烨少有的没呛声,表情淡然的转过头,继续看向那烛火。
清冽纯澈的女声继续在房中回荡开来。
在郁烨的叙说下,谢予迟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身为弟子的刘章和主动提及负责任仲禹的药膳一事,便暗中将那药方中的三七粉换成银杏粉。
要说这刘章和实属耐心十足,一直慢慢等着那银杏粉的毒性慢慢显现,才谋划着夺权篡位。
等到任仲禹毒发身亡之后,他坐上了刑部掌司之位,便开始对当时年少有为,将要高中的任永济下手,一把火烧尽任家祖宅,还亲自出手断了这任家的后。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任永济不仅没死,还被郁烨寻来,通过给杜靖伦一案做假证而送进了狱中,就算刘章和想破脑袋,也不会将寻找任永济的视线放在死囚犯中,而郁烨则是通过这种极端的方法,保全了他的安全。
谢予迟暗自摇摇头,这般大胆又巧妙的法子,也只有郁烨能想出来。
任永济的出现,郁烨是将他作为最后一步棋子,绝杀全局,而温瞿的入京觐见,王翼的背叛,都是环环紧扣,不可或缺的几步走棋。
理完思路,谢予迟心头微热,不禁立刻想同他可能是这世间唯一的对头对弈一局,只是当他侧目望去,却见似乎疲惫不堪的郁烨已经靠着床架,阖目睡去。
睡着后的郁烨神色少见的柔和,染了点朱色的唇轻抿,眉眼精致,浅淡的呼吸使得两侧脸颊微动。
平日碰一下便炸毛反击的郁烨,此时却变得乖顺异常,谢予迟盯看半响,便鬼使神差地慢慢坐近,随后抬手,动作十分轻缓地放在了郁烨的肩上,最后稍稍用力,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头磕在了谢予迟的肩上,郁烨就像是被硌到一般地动了动,最后如寻找枕头似的将脸扎进人脖颈里。
温润的唇贴上敏感的脖颈之时,谢予迟不可避免的轻颤,又闷哼出声,只觉得郁烨那唇滑过之处徒然生出阵阵蔓延至心底的酥麻感,随即便是如大火燎原一般发烫。
身体僵硬片刻,谢予迟颤颤巍巍地扬起手,挪开了郁烨的头,随即深呼吸,用一只手臂便将几乎没有多少重量的人缓慢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