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直接趴在地上,险些磕掉了门牙,他觉得很委屈,因为他是被他家大哥给退上台的。
自小身体孱弱,瘦得跟个竹签似的,能不能揍人尚且不提,但他今日只是一个没站稳,朝着长玥公主扑去,哪成想自己居然把她给伤着了?
老实巴交的林玉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弄明白,自己成了某人为了引起他心上人注意的牺牲品。
靠近前排的范书亭先一步到台上,低下身便要扶起谢予迟,而谢予迟则不动声色地扒开她的手,抬眼看向步履匆匆赶向他的郁烨。
“怎么样?”郁烨立刻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谢予迟笑了笑,轻声道:“放心,我没事。”
大致打量一番,郁烨的表情从复杂到漠然,随即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挑眉,故意大声说话:“长玥皇妹受伤,今晚恐不能再接受各位的切磋,且都散了吧。”
握住郁烨的手,谢予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紧靠在她身上。
“长……长玥公主,实在抱歉。”林玉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谢予迟身前,俯身道歉。
“无碍,你腿上那伤虽不严重,还是需要包扎,快些下去吧。”谢予迟十分坦荡地开口。
“谢公主恕罪。”
其余围观的众人无不惊讶,对林玉这个弱不禁风的林公子忽的刮目相看起来。
难道他竟是偷偷修炼了什么神功?居然打伤了长玥公主。
林玉却十分不习惯众人的眼光,朝郁烨两人再行了一礼,忙不迭转身离开。
眼见林玉慢慢下了圆台,谢予迟忽而侧目,目光落在一边眼神戏谑的郁烨身上。
“长玥公主无事便好,方才可将我吓死了。”范书亭突然走近,状似忧心的插话。
谢予迟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朝郁烨贴的更近了。
“晚晚,长玥有无大碍?”这时,秦皇后站了起来,神色焦急地朝下张望,乾安帝也紧盯着她们所在的方向。
“他没事。”郁烨回了一句。
就是戏挺多的。
“既然长玥受了伤,这比武招驸马之事暂且搁置。”
乾安帝扬声宣布,他往下环顾一周,上了台的男人要么畏手畏脚,要么被谢予迟揍得鼻青脸肿,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大雍男子就这般模样?连个姑娘都打不过。
见乾安帝面色不对,一旁的孙籍立刻拍手,唤出舞姬上高台现舞,乐师们也接二连三地上前奏乐。
宴会又恢复往常歌舞升平的景象。
“你想回去吗?”郁烨问。
谢予迟抬目,忽的发现郁烨正看向自己,便笑应道:“晚晚如果想回去了,我们便回去。”
“那你去后头等我,我去向父皇他们禀奏一声。”
谢予迟应声,郁烨便点点头,朝着上方看台走去。
看见郁烨离开,范书亭立刻走到谢予迟跟前,柔柔笑道:“长玥公主不如去我那处歇息片刻吧。”
谁知谢予迟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兀自朝下方走去。
直到谢予迟回到最后的位置上,范书亭都未回过神来。
因为方才她所见的郁长玥,仿佛另一个人一般,他长眸微眯,眼中却是冷漠疏离,神情慵懒,唇角笑意和暖如春。
可通身的气质令人望而生畏,只需他一眼,范书亭便感觉全身僵直起来。
郁烨想,既然这招亲之事结束,她无事可做,自然想着要打道回府。
就在她刚刚行礼,准备向乾安帝辞别之际,却被秦皇后一个眼神制止。
“长玥可以先回去休息,晚晚得留下来。”
“为何?”郁烨反问。
秦皇后掩唇,咳嗽一声,撇了眼身侧的乾安帝。
本来乾安帝的目光炯炯,正随着底下舞姬的羽裙而动,这时听到秦皇后的暗示,便立刻转过头来,正色道:“你母后留你,自然有事,今日就不要这般早的回去了。”
“唉……再过不了多久,嘉遇就得出宫立府了,本宫便是一人守着那冷冷清清的永慈宫过日子……”秦皇后垂下眼睑,立刻换上一副哀怨的表情。
“想着你好不容易入宫一趟,能多陪陪我这孤寡老人,往后你同我们母子俩聚在一起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隐隐觉得他们两人有所谋划,郁烨语气别过脸,不耐道:“我的眼睛不是染缸,装不下你们的各种脸色。”
乾安帝一拍大腿,露出笑容:“晚晚这是答应了?”
“我没……”
还未等郁烨反驳,就听见下方一片喧哗。
转过身看向台下,只见范书亭身前,站着个身着月白色织锦上衣,软银轻罗百合裙,三千墨发用一碧玉青簪盘起的清丽女子。
但这面容姣好的女子便生动作十分粗鲁,她似紧拉着范书亭不放,一定要与她拼酒。
若不是郁烨熟悉那人动作,又睁大了眼睛仔细看,她倒真没认出台下站着的竟然是蒋黎书。
一开始郁烨入宫赴宴之时,就料定了这次乾安帝会宣布郁怀瑾的婚约,而蒋黎书平日里看似莽莽撞撞,又不知分寸,但实则胆子小的很,遇见自己应付不过来的事经常性躲避不谈。
还以为她今晚会偷偷找个地方喝酒,没想到终于胆子大了一回,竟闹到这里来了。
诽谤归诽谤,郁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蒋黎书在这里出丑的。
匆匆下台,郁烨快速走向蒋黎书所在的位置,谢予迟见状,也立即赶到郁烨身边。
“这下倒好,范郡主难不成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