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烨心中正疑惑殷歌脸色为何变得这般迅速,便听见身后传来悠闲的语调。
“原来是殷贵妃,晚晚,我就说没有鬼吧。”
转过身,郁烨挑眼反问:“你何时说过?”
“你方才进门的模样,不就是害怕见鬼吗?”谢予迟摊手,笑得十分无辜。
“你们来永慈宫,是为了等皇后娘娘?”殷歌站了起来,理了理额间碎发,状似淡然地开口询问。
“嗯。”郁烨应一声,视线在谢予迟与殷歌身上来回变换。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她,自己身后那人,日日挂着一副纯良无害的假面孔,瞒着她的事数不甚数,但殷歌……却是极为少见。
“那我先回自己的寝宫了。”话罢,殷歌就要往回走。
“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皇后?”郁烨连忙追问,“待她归来之后,我可替你转告。”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殷歌笑了笑,唇边似有淡淡苦涩。
“只是想着来讨嘉遇那丫头一杯订亲酒而已。”
“你确定只是酒,不是要一些……值钱的东西?”
“景宁公主,你可别打趣我了。”
殷歌笑眯了眼,接着摆摆手,朝着门口走去。
在经过谢予迟之时,殷歌略微停顿一下,没有抬头,片刻过后,立即加快了步伐踏出门槛。
看见人走远,郁烨敛了目光,转而做坐在榻上,抬手,示意谢予迟坐在她对面。
谢予迟有些受宠若惊,他想了想,缓缓来到郁烨身前坐下。
“你……前几日的风寒,已经好尽了吧?”郁烨将谢予迟上下打量一番,尔后问道。
“已经无碍。”谢予迟回答。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袖口中掏出卷起的画卷,递给了郁烨。
“方才有个宫女硬塞给我的,她说这是你落下的东西。”
郁烨舔了舔唇,有些心虚地接过,“你……没看里头内容?”
“未经允许,我不会看你的东西。”
见谢予迟表情认真,郁烨微叹了一口气,当着谢予迟的面展开了画卷。
直到那画上人露出全貌,谢予迟眸子轻颤,随即陷入冗长的安静。
随手将画卷放在桌上,郁烨神色专注,目光不移地紧盯住对面之人。
“你……你这般看我作甚。”谢予迟撇过眼神,嘴角牵起一个浅淡弧度。
“午后,在这永慈宫,秦皇后曾问我想要择何人为驸马。”郁烨冷静出声。
“谁敢成你的驸马,不是找死吗。”谢予迟像往常一般调笑开口,只是语调听起来有些许不寻常。
郁烨摇了摇头,忽而垂下眼睑:“若是我想,这景宁公主的驸马也可活的一世无恙,终享安寿。”
“那……晚晚已经有了人选?”
明知故问!
郁烨倏然抬眸,投向谢予迟的视线蕴含怒意。
“你说呢?”
谢予迟摇摇头,不发一言,精致的一张脸写满了阴翳灰败。
“所以,你没有同我说的话?”藏在桌下的手死攥住衣角,郁烨强忍住质问语气,眼中酸涩,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话来。
为什么,你就不肯对我坦诚一些?
不求你全然相告,但是也能让我更靠你近一些,不再像雾里看花一般,知其物见其形,可就是触碰不了。
不可否认,对于郁烨,面前这人是特殊的,但她不想自己了解于他,悉数是通过手段查出来的。
谢予迟滟涟的凤眸低阖,眼里晦暗不明,依旧是缄默不言。
良久,郁烨看向他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
“罢了。”
终是泄了气,郁烨心绪归于平静。
“你先回去吧,其余之事,无需你过多操心。”
趋于的寡淡冷漠的语气,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不可!”谢予迟连忙抬眼,拒绝干脆,“你今晚在御花园里遇了袭,那刺客恐怕会再次出现,我需得保证你的安全。”
语气中难掩担忧,可现在却让郁烨感到十分不适。
她蹙紧了眉,看向谢予迟的目光迷惑不解,下意识想要反驳几句,可话到了嘴边,竟是如何都脱不出口。
“随你。”
简单回应两字,二人又陷入良久的沉默。
直到秦皇后回宫,竟一眼察觉到了她们之间的异样。
她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笑着说道:“怎么,又吵架了?”
待秦皇后坐下,腊月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为她卸下头上沉重的凤冠。
“并未。”谢予迟偷偷瞄了一眼郁烨,见她神情冷冽,不由得苦笑出声。
“皇后娘娘。”郁烨突然站了起来,走向秦皇后:“我需得赶在宵禁之前回府,有什么话便说罢。”
秦皇后发丝散开在后背处,如瀑般长发间,已然多了几根银丝。
“稍等一会儿。”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后背,对郁烨说道。
此时,郁嘉遇带着一群捧着礼盒的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看见郁烨谢予迟两人,便指着一排站好的宫人,十分豪气的开口:“皇姐,你们尽管挑她们手里的东西!看上的带走就是。”
秦皇后令腊月端来纸笔,听到郁嘉遇的话,噗笑插话:“如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嘉遇丫头竟也有了这般大方的一天。”
“母后!”
怒嗔一声,郁嘉遇嘟起嘴,从榻上拉起谢予迟。
“长玥皇姐,你快挑呀。”
谢予迟目露为难,想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