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转移了话题的西烬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却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对方是最为狡黠多变的景宁公主。
“公主不要转移话题。”西烬直愣开口,表情冷然。
“孤可是在与你谈生意。”郁烨将暇白色的宽袖挽起,露出一小截玉白色的手腕,“看来,西府主并不感兴趣。”
西烬沉默无言。
“将话摊开了说吧。”郁烨嘴角微撇,定定望向对方,“就算孤不交人,甚至让你们走不出这院落,辛阚府也不得动孤分毫,而且,府里同你平起平坐的那一位也只会乐见其成。”
虽然确实有几分道理,但郁烨这般傲慢的态度着实惹怒了西烬,他脸带愠色,出言不逊:“公主既然这般强硬,那也只好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刚落,几枚细长刀刃便直直朝西烬他们三人射来,只是他们动作躲闪较快,那飞刃仅仅擦过几人鞋尖,最后插进了地里。
缓步上前,脸色不愈,只手间还捏着几枚银刃。
“要动手便迅速着,我这一身的银刀暗器也是许久未见过血了。”
如今变幻,也许谢予迟开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只要涉及郁烨之事他已做不到置身事外,正如现在,他将郁烨似母鸡护崽一般的藏在身后,毫不相让。
今日仅有他们两人同郁烨呆在一处,也是有原因的,在某人的授意下,另外三位本该参与此事的主角,这时正身处不同境地。
闫凌不必说,还被手脚捆缚着关在柴房,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戾风今日同书墨呆在后院除了一个下午的草,又去修整几处花坛,戾风倒是乐意,只是向来认真的书墨居然在做事时常常出神,或是神情沮丧,虽然罕见,但戾风也是清楚地知晓原因的。
后来到了傍晚,他又接到谢予迟的秘令,将书墨打晕关起来,最好一晚上都不让他出来,自家主子的命令,戾风也只得照做,无法,一起沦为受罚之人还得同类相残。
所以他靠在紧闭的祠堂门后,垂眼看了看跪垫上昏迷过去的书侍长,仰头,透过纱窗有些无所事事地盯望天上的满月。
到底主子那边怎么样了?戾风心中好奇,随即好像是想到什么,便又无奈摇头。
若是主子真的出手,倒也不需要他吧。
院中,两方人僵持不下,却又相互忌惮试探,西烬心知这郁烨身边的两个女人实力远胜于表面,所以并未直接动武抢人,而且,这偌大的公主府,他们也不知去哪儿寻人。
“好了。”感到这两方已开始有出手之势,郁烨知晓已到了时机,便连忙上前制止。
“府主也该清楚,我们这般僵持下去也无甚意义,不如这样。”
“什么?”西烬眼中似有怀疑神色,更多却是犹豫不决。
当年,就是因为一时疏忽着了郁烨的道,才是人财两空得不偿失。
“三百两,买你万葬坑,以及辛阚府内所有的死尸。”郁烨淡声开口,语气好似谈论平常买卖交易一般。
“而那崔志平活蹦乱跳的小侍卫,自然做为随礼双手奉上。”
几乎是同时将不解的目光投向郁烨,可她像没事人一般,面色更加自然。
“闫凌本就是辛阚府的人,公主这般不是在戏弄我?”
“再者,你想要这些死尸,到底想要做甚?”西烬冥思苦想,也未猜出郁烨的意图,只得不解询问。
“孤说过了。”郁烨那只挽起袖口的手抬了起来,指尖轻碾过眉心。“给豌豆做肥。”
幸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听见郁烨这般奇特,又令人恐惧的想法也并无多余惊愕表情。
“只不过孤暂时不需要。”察觉对方传来的探寻目光,郁烨又道:“想清楚了吗西府主?这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见西烬还在犹豫,郁烨便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般的继续开口:“这笔交易,可谓是十分划算,如若府主实在不信孤……”
郁烨忽然神情低落,淡唇轻抿:“那孤只好实话实说,其实,孤只是想在这尸首中寻找一旧人罢了。”
“什么旧人?”西烬半信半疑。
“是孤那第二任驸马——前京雍太守赵厝之子赵清抑。”
听到这话,谢予迟不禁抬目,眉尖微蹙,一双潋滟的凤眼瞬间失了颜色,眉目间也染上一层阴翳。
赵清抑?他不是早死了吗?
“当年赵清抑为了逃婚,误入了你们凤栖山的瘴气林,不知是被你手下人所害,还是命丧猛禽之口,孤都想替他寻回尸骨。”
“没想到,皇姐竟是如何重情重义之人。”谢予迟没有意识到,他这话脱口的语气要多怪异便有多怪异。
“他既是逃婚途中遭遇不测,公主可是受了辱的,这般上心又是为何,而且那赵清抑可是当年的武状元。”西烬呐呐开口:“竟这般没用?”
郁烨用另一只手握住露出的手腕,神色有些哀切:“这意外,谁又能料到呢,孤其实也只是听闻赵清抑可能葬身于凤栖山。”
“至于原因,婚事实为勉强,他不愿也是正常,蒋家同赵家一向交好,事到如今,孤也不愿辜负赵家健在的老尚书盼着孙儿能落叶归根,魂回故土。”
这样听来,西烬倒也觉得郁烨说的有些道理,他犹豫片刻,望向眼中还似有余泪的郁烨,妥协开口:“那就按照公主所说的做吧。”
“好。”郁烨应的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