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梓言的回答，景妤拉着他的手，开心地蹦跶了一下，但很快表情又有些纠结：“那我等会儿回去……是不是该向他们道个歉？我刚才……好像有点凶凶的。”
顾梓言忍不住笑出声，牵着她一边往包厢走，一边说：“嗯，好好和叔叔阿姨聊聊，他们的初衷也是为了你。”
“好。”景妤乖巧地应下了。
俩人回到包厢时，沈冽和画漾正悠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沈冽带着透明手套剥小龙虾，剥完之后，熟练地放进了画漾的碗里。
画漾拿着筷子，很快将它送进嘴里。
看这平淡的表现，看起来，已经剥了好一会儿。
见俩人进来，画漾停下吃的动作，抬头问顾梓言：“搞定了吗？”
顾梓言笑着点头，拉着景妤坐回原位，随手拆起透明手套，而后对俩人说：“谢谢。”
碗里又被扔了颗小龙虾肉，画漾一边夹，一边说：“我们什么都没做，谢我们干嘛。”
顾梓言笑而不语，也低头帮景妤剥起了小龙虾，对于刚才的一切，并没有挑破。
景妤或许看不懂，但顾梓言却在他们让他坐那个面向门的位置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当时的他，并没有明确他们的意图。
直到景妤的父母来敬酒，顾梓言在看到张婉茹惊讶眼神的瞬间，才终于明白。
他们刚才从大门到包厢的路上，虽然没有遇到景妤的父母，但有一个穿着西装、商人模样的人和沈冽打了招呼。
或许他们早就猜到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景妤的父母很可能也会知晓，过来寒暄几句，所以才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在隐隐之中给了景家父母一个“下马威”。
在这种场合中，他坐了主位，沈冽却坐在侧面位置，足可见沈冽对他的尊重。
这无疑于对景家父母说：顾梓言，是他沈冽尊敬的人。
虽然这不至于让景妤的父母彻底改变对他的看法，但却毫无疑问地帮他获得了那“五分钟”。
大概又一个小时后，四人才酒足饭饱地走出餐厅。
顾梓言打了车送景妤回家。
沈冽扫了眼停在门口的自己的车，突然说：“刚吃完就坐车容易晕车，不然坐地铁回家？”
画漾觉得有点道理，但又忍不住问：“那车怎么办？”
“明天我让黄淘来开回去。”
“黄淘是谁？”
“我的傻缺秘书。”
“……”
画漾就这么被他说服了。
俩人并肩朝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但没走多远，画漾却突然想起几年前和沈冽一起坐地铁时发生的那暧昧的一切。
他胸膛的触感仿佛还在掌心，那句“我好像爱上坐地铁了”，也在耳边回响。
她警觉地侧头看向他，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他真的是在为她考虑？还是单纯只是为了占便宜?
但看见沈冽平静的神情后，画漾又摇了摇头，把怀疑的眼神收回，觉得自己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他或许早就不记得了。
**点钟的地铁里，满满都是人。
进车厢后，画漾毫无疑问地被挤到了角落里，如曾经一般，他伸手撑在两侧，将她护得好好的。
仰头对上他脸上带着几分痞气的笑意，画漾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沈冽：“在笑……这几年，你确实进步不小。”
画漾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突然低头凑到了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居然在路上，就猜到了我的意图。”
画漾：“……”
沈冽：“其实，我确实是想占便宜没错。”
画漾：“……”
画漾无语又带着几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但沈冽虽然口头便宜占到了，肢体动作上，却始终规规矩矩的，一直到下地铁，都没有和她有什么更亲密的接触。
画漾知道，其实自己心里的坎，也是他的坎。
在自己没有迈过去以前，他也始终谨守着底线。
走出地铁站，俩人一边并肩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聊着马上要进组的事情。
半路，画漾想起今天陆予怀的嘱托，赶紧开口道：“对了，陆予怀今天让我帮他向你转达一声谢谢。”
沈冽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遇到了？”
“我去给他送了大一课程笔记，他不是右手受伤嘛，我想他应该不方便记笔记。”
沈冽沉默两秒，撂下一个毫无感情的“哦”。
完犊子。
画漾暗暗想。
“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我可记得某人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大胆到敢主动献吻了。”
画漾：“……”
“那……”
见画漾表情纠结，沈冽突然笑出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开玩笑的，一个小孩儿而已，不值得我在意。”
“真的？”
沈冽点头。
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他见过陆予怀一面，同为男性，对方对画漾怀的是什么心思，他一目了然。
而陆予怀，确实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孩子。
-
这一晚，画漾手机上的群聊消息蹦个不停。
或许是因为父母的态度终于软化，景妤尤其亢奋，晚上十点多还在群里喋喋不休。
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画漾围观了一会儿，视线扫过群聊顶部的“5”字样时，笑容却突然收敛。
好像缺了什么。
轻抿着唇犹豫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