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姚启元寒喧后之后,冷木阳略略停顿,似乎在犹豫。
“不必这样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尽可以告诉我……如果你的话不能坦然地告诉我,那必然是不好的话。缨宁也不必听了。”
姚启元的声音里透出些不耐烦来。
冷木阳心意坚定,没有再犹豫,直接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外公,缨宁她不辞而别,我心里惦记,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醇厚而温和,缨宁站在楼梯中央,听得鼻子发酸。
像冷木阳这样情商不高的男人,这次能顾及到她的感受,特意坐飞机不远千里来n国找她,实在也是难得了……
缨宁情绪高涨,快跑着下了楼,直奔大厅。
毕竟在长辈面前,她不好直接跟冷木阳说什么,就乖巧地坐到了外公姚启元的身边,然后,才跟冷木阳打招呼。
客厅里,听过冷木阳的话,姚启元的态度显得很冷静,他扬了扬手,毫不客气地让冷木阳走,“好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缨宁你也看到了,你走吧!”
看到外公这样的举动,缨宁呆怔着说不出话来。
——外公,你怎么能这样?
缨宁在心里喊了几回,可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情绪来。
她悄悄地用小手抓住姚启元的胳膊,就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就这样把冷木阳赶走了。她还想让冷木阳留下来吃烧鹅呢……她……
“好,那我先走了。”
缨宁心里乱糟糟的,而冷木阳就在这个时候,起身离开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缨宁感觉像掉进了不真实的梦里。
冷木阳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缨宁抬起头,看着冷木阳离开的背影,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外公他……他怎么把冷木阳赶走了呢?
缨宁想问姚启元为什么,但是,姚启元没有给她机会。
“走,我们去吃烧鹅。”
“外公……”坐到了餐桌前,缨宁手拿着刀叉就是动不起来,小眼神是纠结的。
姚启元切着鹅肉,显得极为淡定,却绝口不提冷木阳的事。
“缨宁,外公年纪一大把了,有句话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人所以能活着,就是因为人能吃饭。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真理,你一定记着。你不要以为这句话简单,实则是意义深刻。听外公的,好好吃饭,自然会有好事降临到你头上。听话,别呆坐着,开动!”
说完,姚启元扭下一只鹅腿,放到了缨宁的餐盘里。
缨宁默默地注视着餐盘里的烧鹅,有那么一点不情愿。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
冷木阳已经走了,她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一切等吃过饭再说吧!
缨宁抛开烦恼和思绪,按着外公说的话,认真吃饭,认真地吃烧鹅。果然,她这样做的时候,心里轻松多了。
“外公,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烧鹅了!太棒了!”缨宁嘴唇油渍渍的,吃到赞不绝口。
姚启元也很开心,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地喝起来。祖孙两人的午餐,进行的非常愉快。可是到了晚上,缨宁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白天在森林里走了很多路,费了许多的体力,又吃得心满意足,可,怎么就睡不着呢?
自然是因为白天冷木阳来过。
缨宁闭上眼睛,冷木阳清瘦俊逸完美如画的脸,就在脑海里浮浮沉沉地晃,既清楚,又不真实。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相思吗?
仔细想想,自从她以沈簟秋的灵魂占据了姚缨宁的身体之后,就一直和冷木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没有这样远的分开过。即便是上次她住进了南墨的别墅,她也觉得自己在冷木阳身边没有走远……可是,这一次,却是觉得生份了。
头更深地缩进毯子下面,缨宁看着自己的心……审视良久,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和冷木阳生份,那是因为,她在他那里受到了伤害。
对,她在冷木阳那里受到了伤害,为了保护自己,她潜意识里,是远离冷木阳的。
那天晚上,冷木阳在书房里说的那段话,实在是伤了她的心,即使她再想他,也还是在意他对她造成的伤害……
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吧!
缨宁想,她骨子里还有沈簟秋的思想,所以,总还有一点理性的坚持。虽然,有的时候,她会感情用事,就像今天,她听了冷木阳的话,感动的把什么都忘记了。可只要她安静下来,心思一动,就会想到那段话,然后,就难过得想哭……
泪水终于还是涌了出来。
缨宁小声地啜泣。
为自己的前生,也为自己的今世。前生她不得冷木阳的爱也就罢了,前世不能改变,那这一次呢?她总得要冷木阳好好爱他,她才能高兴起来……
*
第二天吃过早饭,外公说要带缨宁去他的小农场看看。这个时候,按n国的温度来说,依然是夏天的感觉。农场里,姚启元栽种了许多的油麦菜,还有紫色的洋葱,长势都非常好。只不过,种菜是麻烦活,要细心照料。
姚启元戴上竹编的草帽,也顺手给了缨宁一个,准备带着她去小农场里干活。
缨宁心里正没有着落,听说要下田劳动,立即愉快地答应了。
这世间,只有劳动才能让人安心。
要是晚餐能用自己摘回来的洋葱,做一碗罗宋汤,那实在是一件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