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宁从短廊里走进大厅,就看到姚清正焦灼地在大厅里来回地走着,像是在等她。
客厅里精美的时钟,已经显示为晚上十点钟,她这个时候回来,怕是要挨训了……
“妈,我……回来……了!”
缨宁纠结地走过去。
姚清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喊缨宁的名字。缨宁注意到姚清两眼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缨宁,你外公他摔断了腿……”
“什么?”缨宁才见过外公不久,心里还正亲热着呢,听说外公受伤了,她的心里一惊,就想现在飞到外公身边看他,“妈,那我们怎么办?”
姚清拿纸巾抹了抹眼睛,告诉缨宁已经订了机票,“我们坐明天凌晨的飞机走,机票已经订好了。”
“是吗?”听说这就要走,缨宁突然有些舍不得似的。
她松开姚清的手,下意识地透过窗户朝外看,大厅里的豪华吊灯雪亮,外面暗淡的灯光下,根本看不到冷木阳的车。
*
凌晨走的时候,冷天宇送缨宁母女到机场。
冷天宇抱了抱姚清,并没有多说什么。大约两人在房间里已经告别过了。冷天宇看看一旁站着的缨宁,也轻轻地拥抱了她,“缨宁,到了n国,你要照顾好母亲,也要照顾好自己,冷伯伯在云城等你们回来。”
说完,冷天宇松开了缨宁,但是,他的目光里仍然带着十分地不舍,就那样紧紧地注视着缨宁。缨宁被他看得不自然了,连忙找了话题,“冷伯伯,您放心好了,我可是学医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妈的。等外公的伤好一点儿了,我们就回来呢!您别担心。”
“好。”冷天宇炯然的眼睛里藏着淡淡的阴郁。
直到上了飞机,缨宁还在想着冷天宇那复杂的眼神……
*
香港街头,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里透着咸涩的味道。
——“先生,小心!”
高风和冷木阳一起到香港寻找谢雨婷的下落,让他意外的是,香港竟然也有这样平凡到让人怀旧的小街道。街道很窄,两个轿车并行都很困难。街角一处积水,高风在前面挡着,就怕有车经过时,水会飞溅到冷木阳身上。
冷木阳戴着墨镜,高端定制的风衣显得时尚干练,完美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颜,冷若冰山,唇角抿出极有魅力的轮廓,即便是随意的一个动作,都透出贵气来。
高风盯着冷木阳看了一会儿,羡慕地感叹,“先生,为什么这衣服一穿到您身上就跟穿到模样身上一样?瞧瞧,我也跟着您买的风衣,为什么这穿到身上就不好看呢?”
冷木阳垂眸,隔着墨镜,深深地凝了高风一眼,眼神即便是隔着墨镜也透出十分的不悦来。
高风惧了,连忙在前面带路。
街边有小吃的叫卖声,还有一些面带倦色,匆匆赶路的行人。旁边的小商铺里,是各色的商品,还有说话操着南方语的小商贩。
高风看了看一直拿在手里的资料,念出了声——“十九号铺……”
他抬头看看眼前的商铺,上面写着二十一号,再往前是二十号,再前面,就是十九号。
——“先生,这边走。”
高风在前面引着,冷木阳阔步跟上。
将到十九号铺时,就看到铺子口站着一个穿黑裙的胖女人人叨叨,说话时,用的也是南方口音,“我这里的花斑鱼最好啦,你不在我这里买,到哪里买,都会上当的……”
说到最后,她促狭地骂了人。
高风看清了这就是十九号,心里疑惑。
——“大姐,请问,有一个名叫谢雨婷的人住这里吗?”
“什么谢的,我这里没有这个人!这里除了我,只有这些鱼,还有后院的寄居蟹……”
一问一答之后,高风奇怪这个“寄居蟹”指的是什么,难道是说后院的螃蟹吗?
“大姐,这后院的……”
“去去,不买鱼就不要在这里烦我!”
胖女人没有好气,高风站在满是鱼腥味的店铺里,稍稍迟疑了一下,选了两条罗非鱼,那胖女人看有了生意,心里自然高兴,说话也痛快多了。
高风提着罗非鱼,再次问起了自己要找的人,“大姐,这后院能住人吗?您这里还有别人吗?这寄居蟹是……”
“有人,当然有人!我有儿子,丈夫……只不过,他们不在。至于寄居蟹,那自然是后院的疯婆子了。”
“你说的这个人,她在哪?”冷木阳淡淡地开腔。那胖女人的目光在冷木阳身上转了又转,干笑了一声,“先生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怎么,你认识我这里的疯婆子?”
冷木阳听不惯女人说话的语气,“我问你,她的人在哪里?”
胖女人被冷木阳震慑了,一时也多出些敬意来,“她……她就在后院的小杂物间里住着。不过,我看着她也不会和你有关系,您还是不要去看了。”
“走,带我去。”
冷木阳的声音坚定,步伐也铿然有力。
胖女人被震慑,不敢多言,将冷木阳和高风引到了后院门口,自己悄悄地返回商铺里去了。
后院里,有两个房门落了锁,只有一个单间的门敞开着。半旧的珠帘,微微晃动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
——“有人吗?”
高风假装冷静地掀开帘子,突然,从屋角的帐子里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说的也是南方话,“开饭了吗?有肉吗?没有肉不要叫我!”
高风转身看看冷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