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行医十数年,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可当他问那些人,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时,他们一个个哼哼唧唧的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福根焦头烂额……
同样郁闷的还有村长沈忠和里正伯。
沈有仁怒气冲冲的要他们抓到凶手,给他一个交待,给村民们一个交待。
可受伤的人一个个都对凶手闭口不谈,甚至只要找他们问话,他们便会不由自主的露出惊恐与闪躲的神情来。
这还让他们如何调查?村长与里正都一个头两个大。
“浅儿,这事你真是做得太冲动了,他们若是供出你来,可如何是好啊?”
凌氏胆小藏不住事,看前院人仰马翻,她也跟着提心吊胆,就怕那些人会指认浅儿。
“娘你就放心吧!”
光是她那一顿打就足够让他们长记性了,何况傻大个还添了点油加了把火。
这事任沈有仁与王氏怎么闹腾,都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若是还有不长眼的,那纯粹是找死,她也不用客气了。
“可是……”
“没有可是,那些事情都不关我们的事,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前院的事,你就不要去打听,更不用去关心了。”
凌清浅拍拍娘亲的手耐心安抚着她。
事已至此,凌氏还能怎么办?
努力将担忧放在心底不让人发现,她暗自提心吊胆的度过每分每秒。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几个伤患无论伤得重的还是轻的,都诡异的没有说出行凶之人是谁。
凌氏惊奇之余也庆幸,至少女儿暂时是安全了!
沈立安受了伤,顿时吸引了大多数沈家人的注意力。
凌氏母子倒是落得个清静,至少,不用每天被季氏、王氏找麻烦了。
眼看着生日将至二儿子却迟迟不来,沈有仁暗自心急,终于在九月初十这一天,他等到了二儿子的回信。
连同信封一起寄回来的,还有一两碎银子。
沈有仁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再看看纸上的字,虽看不懂,却莫名心焦。
心急火燎的找上了大孙子让他帮忙读。
“爷,二叔信上说他很忙,没空回来替您祝寿了!
这一两银子,就当是他为您庆贺。
他说,要您办两桌好的,跟家里人热闹热闹,剩下的,让奶为您置办身衣裳。
他要您别替他省钱!二叔可真孝顺!”
书呆子般的沈立槐看完信还不忘夸上一句,只觉得二叔是真正的孝顺!
然而,他没有看到沈有仁早已经变黑的脸色。
手心那一两碎银被他攥得死紧,听完信,他失魂落魄般转身离开。
就连来时被他当成宝贝般捧着的信纸,都忘了带走。
“爷,爷,您的信!”沈立槐追出了房门,将信纸交还给了他。
沈有仁一时只觉得那薄纸有千斤重。
东厢房内。
沈有仁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曾动弹,坐在床头上的季氏时不时的抬头偷看他一眼。
想说点什么,却在见到他阴沉的面色时,不敢出声。
在沈家向来称王称霸的季氏,难得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一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