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拓看顾锐那一眼好似饱含深意,轻微颤抖的唇,更像是要跟他诉说些什么,偏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说不出话来,然后就累极的又闭上了双眼。
这般模样落在顾锐眼中,就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估计就是能清醒过来,也永远恢复不了。
只要这老东西恢复不了,就无法再妨碍自己半分。与其让他死得干脆,倒还不如留他一命,活着受罪!!
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个个恶毒的想法在顾锐的脑海中不断冒出。
面上不显分毫,又自顾自的关切了几句,方才退了开来。转身的瞬间,他悄然递给吴氏一个安心的眼神。
吴氏微不可察的颔首回应。
母子两人你来我往无声交流,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凌顾二人的法眼。
不一会儿,顾瀚也赶了过来。
文太医诊断完毕,激动道:“奇迹啊奇迹,没想到老国公居然还有醒过来的一天,真乃吉人天相。”
顾瀚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欢喜,连忙扑到床头激动叫爹,耐何他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更别说应他一声。
心知老国公早就清醒,且身体也已经被凌清浅调理得七七八八。但本着演戏演全套的原则,文太医还是硬着头皮,给他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子。
然后仔细的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又吩咐大伙别打扰老国公休息,方才告辞。
自个儿的老子虽然有时候对自己管束、压迫良多,很是讨人厌烦,但他能醒过来,做为儿子,顾瀚还是非常高兴的。
他亲自将文太医送出门外,才又兴冲冲的回到老爷子屋里,坐在床前和老爷子说了好些话。只不过他的话都得不到回应就是了。
吴氏母子三人确定了老头儿的情况便不愿意在此久留。见顾瀚一直叨叨个没完,也不愿意留下他,凭白让顾寒玦得了个讨好他的机会,于是一起将人哄走。
待得顾瀚等人走远,躺在床上装睡的老国公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一骨碌坐了起来,暴躁道:“大头苍蝇似的嗡嗡个不停,太特娘的烦人了……”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所谓父子情深若只是光说不做,他顾瀚说的人不害臊,大家听着却真觉神烦。
知道主子们还有事情要谈,齐伯自觉退守门外。
屋内只剩下祖孙仨。
“现如今我已经顺利醒过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顾拓声如洪钟,眼中精光闪烁,哪里还有丝毫刚才的虚弱可怜样儿?
顾寒玦看他一眼,淡道:“接下来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随意、舒心即可。不过,我接下来可能会很忙,能陪您的时候会很少。您的大孙媳妇,也即将搬出府去……”
“那可不行!”顾寒玦的前半句话顾拓毫不在意,但后半句话却听得他几欲跳脚。急急打断道:“你要忙尽管去忙,但大孙媳妇绝对不能搬走。”
笑话,搬走了谁来给他做美食?谁来陪他聊天解闷?他可盼了几十年才盼来这么个贴心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