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拓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连番质问语气很冲,直把顾瀚凶得后背发毛,忍不住缩起脖子,头一低再低,怂得不能再怂。
有心想要反驳辩解几句,却又无从下口,最后只得讷讷道:“父,父亲,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顾拓瞪圆了眼,火气更为上头。
“……”顾瀚忍不住瑟缩,怎么办?他好想逃啊。
隐在宽袖下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无声为自己壮胆。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将心底的惧意压下。弱弱抬头直面老父亲,倍佯装淡定道:
“父亲息怒,今日之事委实是那个女人太过目中无人。儿子总不至于让自己的妻女,在家里叫人给欺负了去。
再者,这门亲事并未经过我的同意,我不认可。”
“到底是她目中无人还是事出有因你可曾查问过?
还是说,在你的心里,是非对错根本就不重要;亦或者你根本就跟你那个女儿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寒儿早些没命,好为某些人让路??”又是生气又是失望,顾拓话到最后几乎口不择言。
顾瀚:“……”他对顾寒玦的感情很是复杂,但无论如何他都盼着他好,更从不觉得家里其他人会盼着他没命。是以,这一瞬间,他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置信。
顾拓狠狠闭了闭眼,叹息道:“瀚儿啊瀚儿,从前你糊涂,为父只当你年轻不经事。可如今你已经年过不惑,看人看事还是这般一叶障目,任人挑唆稀里糊涂,你……唉……”
顾拓再说不下去,唯痛心疾首叹一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把你教好。”
“……”许是这话太重,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顾瀚的心头,直叫他神魂俱震。
顾拓却是再也不多看他一眼,缓过了心头的那口气后,便背转过身去,铿锵道:“今天我就跟你挑明了说,寒儿跟凌丫头的婚事是我点头的,皇上默认的。你认与不认都不会改变她是我顾拓未来大孙媳妇、顾家未来的当家主母的事实。
我不允许你,或者府中任何人再去打扰凌丫头,更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敬。”
顾瀚:“……”
活到四十多岁,顾瀚再一次尝到了被父亲罚跪并指着鼻子骂的滋味。唯一庆幸的是老父亲还没气昏头,没拿着棍子追着他满屋子打。
但这也足够让他倍受打击,足够让他引起深思甚至反省自身。以至于连他最疼爱小棉袄,也给忘到了脑后去。
将顾瀚打发之后,顾拓就让齐伯亲自前往揽翠轩,把凌清浅给请了过来。
国公府内差点闹翻天,揽翠轩内却是平静如常。
凌清浅教训了顾淇一顿之后,便收拾了心情,开始着手查对名下各个产业的帐目。为了给顾寒玦赶制足够的粮草与丹药,她手头上可是堆积了不少事情没有处理呢。
当她来到苍松院,顾拓一脸内疚沉重的对她表达歉意的时候,她还愣了愣。
明了缘由后更是哭笑不得,道:“做错事的又不是您,您老有啥好歉意的?再说,我也只是为阿寒不值罢了,只要您不怪我对她动手就好。”
“做错事情本来就该打,你肯对她动手顾爷爷还要谢谢你。只是下次碰到这种事情就别再扇耳光了。”
凌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