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哥还偷听到沈昌鹏要伺机把我们这些近身伺候小姐的心腹,全都斩草除根。
当时我一听就慌了、怕了,跟狗子哥连夜逃出凌府。
我们想着去寻小姐,却没想到,才刚逃出来,便遇到了追杀。
狗子哥为了保护我,引开了那些人,最后跌落山谷。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摔断了腿。怕被那些人找到,我们只能躲起来。
我想找郎中给狗子哥医治,他却不肯,自此以后便也落下了腿疾。
开头那一年,我们一边躲藏,一边打探小姐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后来我们无意间听人说起凌府的当家夫人。以为是小姐回来了,便悄悄潜回了镇上。
谁知一打听,才知道回来的那位压根不是小姐,我们都以为小姐遇害了,自此便也歇了寻找小姐的心思。
这些年,我们躲在山里没敢出山就靠着山里刨食。
熬到前年,狗子哥终究熬不过去,只留下了我跟黑子。”
若非那些人找到了她,恐怕她们母子,也已经没命了。
小碧抚了抚眼前黑黑瘦瘦小男孩的头,眼中尽是柔软。
能留下这个孩子,是她如今唯一感觉欣慰的事了。
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东西,小碧突的又变了脸色,惊声叫道:
“我想起来了,当年小姐怀上二胎之后,一应吃食都是由沈昌鹏亲自安排的。
而且几乎每一顿,餐桌上都有一道带着腥味的鱼,或极其油腻的肉跟汤。
每次小姐都是闻到那些东西之后,方才吐得天昏地暗。
我应该想到的,我应该想到的……
小姐怀小小姐的时候分明很顺利,怎么怀二胎反而如此艰难。
都怪我,都怪我太笨了,当时只感叹姑爷对小姐太好,却没发现他的包藏祸心。”
小碧突然发狂一般,双手猛锤自己的脑袋,哭叫道:
“如今想来,那个替小姐看诊的大夫,也极有可能早已经被他所收买……
是我没有护好小姐让人钻了空子,我真笨,我真笨……”
“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小黑急得声音发颤,用力抓住小碧的双手。
耐何小碧早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锤打自己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
凌清浅急忙上前制止了她的自残行为。
“不要命了吗?”
“小小姐,奴婢万死不足以赎罪……”
“那就别死了,给我好好活着。”
“小小姐……”小碧动弹不得,只是惊愕的看着凌清浅。
“我娘待你不簿吧?如果她知道你落得如此下场,怕是会难过的。”
而且这件事,真的怪不到她的头上。
那几年,沈昌鹏伪装得太好了,在众人眼中,他跟凌婉就是极其恩爱的一对。
连凌老夫妇都被他的伪善骗过,她一介丫环,又如何会去猜疑那样‘宠爱’凌婉的他?
“小姐她自来心善,对人宽厚,出此变故,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
想到待她亲如姐妹的小姐,她就心疼,心疼得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