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聚义厅,盖从化面色紧张地说道:“大哥,听颖儿所言,这被捉上山来的将官大约是出使来的,若是心眼不大,吃了颖儿这个亏,怕是会记恨上咱们雷鸣山啊!”
雷雄闷头走路,沉默不言。
就算那将官恼怒发火,引来官军攻打,能怨得了这将官吗?
想到此处,雷雄闷哼一声,走在前面带路的雷颖忽然背后一凉。
陈振思忖道:“事已至此,再多忌惮也不必了。”
“眼下紧要的事情就是先将那将官好生款待,看看他是何态度,或者盖州官府无意与我山寨相攻,也是可能的。”
雷雄点点头,几人直奔寨中雷颖所处小院中。
雷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闺房,小声说道:“喏,就在这儿了。”
房间中。
这边韦昭已经从方才惊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他环顾四望,有些茫然,脑中有很多问号。
韦昭、左一渐、徐文忠三人是昨日就定下的分别带人前往几处山头招降的人选。
今日韦昭来雷鸣山招安那寨主雷雄,本来想着雷鸣山向来安分守己,就算招安不成功,也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谁知道刚到山脚下就遇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匪首,身着软甲,外罩红袍,俏脸一副凶相。
韦昭笑呵呵地刚打了两句招呼,那女子忽然眉眼舒展,一顿拳脚向韦昭伺候过来……
那女子直接伸手将韦昭提到她怀里绑了起来,韦昭都惊呆了。
画风不对啊!
不是说雷鸣山山寨之中从不打家劫舍的吗?
也没问话,也没交手,直接抢过来抱在怀里……
韦昭自诩在长安诸多世家子弟中,骑射之术还算上乘,拳脚功夫也说得过去。
谁知道平时练着是一回事,动起手来是一回事。
眨眼之间,两招之内韦昭就伏在了那女子马上,丢人!
恍惚之间,韦昭看见自己身后的二十多禁军官兵又被抓了几个,其余的人一哄而散,跑得极快……
此时韦昭被绑在这间房中。
韦昭环视四周,脸色古怪起来。
乍一看这倒像女子闺房,但房中石锁、刀剑架子是怎么回事!
饶是韦昭两世为人,见多识广,此时也是震惊得很。
这边韦昭正陷在惊讶之中,那边雷雄正憋着一股火,跟着雷颖来到她闺房外。
雷雄脸色难看,你直接把人带到房内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雷鸣山向来不做打家劫舍、强强妇女的勾当,你这不是坏山寨名声吗。
我们雷鸣山是有素质的!
雷雄这一代还好,雷鸣山上成长起来的下一代显然匪性自生,少了许多忌惮和规矩。
陈振和盖从化则是在一旁憋笑憋坏了。
当下兄弟三个互相瞅了瞅,也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进。
被绑在房间木桩上的韦昭抬起头来,看向眼前几人。
雷雄、陈振也是一滞,山上确实见不到这般标致的人物。
好一个俊俏的年轻将官……
陈振神情一凛,心中明白过来,前几日听闻长安城中有禁军随军北上,屯在盖州城。
方才听到雷颖说所抓之人衣甲鲜明,陈振就有些怀疑,此时更是直接确认,这必定是禁军将官!
雷雄也发现不对劲,当下上前俯身道:“雷鸣山雷雄见过将军!”
陈振、盖从化随声附和:“陈振、盖从化见过将军!”
雷雄言语间有些紧张,神情肃穆,语气诚恳:“小女自幼生长在山上,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勿怪!”
他也只是盖州治下一县内的土财主,后来落草为寇也是盘踞一方,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
韦昭一愣,干笑两声:“在下禁军副将韦昭,见过雷头领、陈头领、盖头领……”
三人暗暗吸了口凉气,果然是禁军将官!
三人身后的雷颖心中咯噔一声,小脸煞白,一时间脑中思绪乱成一团。
前几日听山下的说书人讲‘女将军擒拿俏郎君’的故事,她心中就存了这般心思,谁知道抢错了……
不是说抢上山来关上一段时间,就能成夫君吗?
此时雷雄三人早顾不上雷颖了,雷雄心中忐忑,上前一步问道:“不知韦将军来雷鸣山是……”
韦昭脸色变了变,眼神示意:“雷头领,令千金绑的我有点紧。”
雷雄脸色愈发窘迫,方才心中着慌竟忘了给这将官松绑!
一旁陈振方才就留心了,这时候上前一步前去解绑,另一侧盖从化抽出小刀凑上前去直接将绳子割断。
雷雄再次俯身致歉:“小女雷颖此番……”
韦昭伸展拳脚,挥手打断雷雄的话,笑着说道:“这倒无妨,我麾下的人没伤到吧?”
几人转身看向雷颖,雷颖脑袋点了点:“没有的!他们都一推就倒,好拿得很……”
听到这话,韦昭牙疼,什么叫一推就倒,算了没事就行。
韦昭笑笑:“既然如此,那便无妨,令千金不知细情,也不怪她!”
雷雄这才舒了口气,试着问道:“那将军此番上山?”
“想必诸位头领已经听闻了昨日凌晨冯家寨之事……”
果然为了此事而来,雷雄三人换了个眼神。
陈振说道:“此间不是说话之处,还请韦将军随我等去前厅详谈!”
韦昭颔首同意,盖从化当前带路,几人起身走出房间。
路过雷颖身旁,韦昭笑道:“巾帼英雄真豪杰,韦昭此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