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禾闲闲地看她一眼。
时音硬着头皮接着说:“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你做,就是,最近,睡眠状态有点跟不上……能不能理解一下?”
对面的男人收回视线,垂眸插了一块西蓝花扔进嘴里优雅咀嚼,待咽下去之后才淡淡说了句:“我又没强迫你一定要给我做饭。”
时音胸口堵上一股气,好生憋屈。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催着她去做饭的。
大约是常年养成的习惯,祁嘉禾吃东西的姿势很优雅,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再加上他本就长得出众,这会连吃饭的画面都成了一种风景。
她撑着下巴看祁嘉禾吃东西,心里想着,他倒也不是十足的看不起自己嘛,至少对她做的东西还是感些兴趣的。
就这么会功夫,时音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要加倍用厨艺来改善和他之间的关系了。
可看着看着,时音又想起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许佳怡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蓦地,一个想法像是气球一样在她脑袋里越发膨胀,让她想要追根到底地问一问:祁嘉禾到底行不行?
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从头顶打下来,为祁嘉禾的头发铺上一层模糊的金边。时音看着他安静进餐的模样,咽了口口水,内心的揣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这么好看的人,要是那方面不行的话,也真太可惜了。
碗里的东西并不多,他吃得也很快,片刻后就把餐叉放在了一边,看也不看她便起身要离开。
时音攥紧了拳头,出声叫住他:“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祁嘉禾刚刚起身离开餐椅,闻言不由得顿住脚步,垂眸向她投去带着几分困惑的目光,沉着声反问了一遍:“什么传言?”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她在说什么,这样坦然的态度反倒让时音有些心虚。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问道:“就是,他们说你……嗯……性取向的问题。”
想了想,她到底也没好意思直接问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只好委婉地换了种问法。
再怎么说俩人也已经结婚了,她想了解一下对方的基本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算他真的对女人没兴趣,自己至少心里也有个底。
短暂的沉默过后。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焦灼,时音一颗心往下沉了沉,明明白白地看着祁嘉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冷。
“这么关心这种事,为什么不去做狗仔?”
他冷声问,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很快弥漫上浓郁的厌恶之色,似乎十分反感她问起这个。
时音有些愕然地张了张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态度可以转变得如此之快。
她刚想说些什么,祁嘉禾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踏上楼梯的脚步又稳又重。
时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依旧坐在原位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真的被她说中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时音心里猛地一怔,说不出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这么完美的人,竟然喜欢男人?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永远都别想改善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了?
时音有些绝望。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以至于她在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了之后,脑子里都还不由自主地思考着这件事。
难怪祁嘉禾这么讨厌她,难怪他年近而立都还没结婚,难怪外界说他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时音有种茅塞顿开的恍然感。
就是不知道他是先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异于常人,还是先爱上了那个让他改变性取向的人。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想着,竟然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时音在床上翻了个身,意识还没回笼,就感觉有些头痛欲裂。
或许是因为数天的睡眠不足,这会她眯缝着眼睛想爬起来,浑身却都使不上劲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困。
迷迷糊糊间,她想着,今天就不做饭了吧,反正钱也借到了,漏了这么一天也没关系……而且昨晚上祁嘉禾自己也说了,不强迫她一定要给他做饭。
大致在脑子里捋清了一下思路,时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勾唇笑了笑,心里生出没来由的满足感。
顺着记忆按停了闹钟,时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记忆里,自己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贪睡过了。
七点半,祁嘉禾起床,洗漱好,下楼。
敏锐地察觉到和往常不一样的气氛,他走向餐厅的动作顿了顿。
刘妈正把早餐往餐桌上端,西式的三明治和煎蛋,配上热牛奶,是从前在祁家的时候,他父亲最常吃的餐点。
祁嘉禾下意识回眸看了看楼上,时音的房门如同往常一样,严丝合缝地关着。
“少爷,早。”刘妈摆好了早餐同他打招呼,脚下生风地又忙着去阳台打扫卫生。
祁嘉禾低声应了一句,没说什么,在餐桌前坐下,餐叉拿到了手里,他却顿了顿,没有直接开动。
等到刘妈拿着抹布从他面前走过,他才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今天的早餐是您做的?”
刘妈应道:“是啊,时小姐还没起呢。”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祁嘉禾瞟了一眼楼上,很快收回视线,“她今天不上班么?”
“这我不清楚。”刘妈摇摇头,“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