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的脚步顿了顿,很快便挺直了脊背,毫不留恋地拖着箱子离开了。
她合上门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偌大的别墅中回响。
祁嘉禾看着大门的方向,僵硬地在原地站了半晌,许久都没有动作。
第一次,她面对他的威胁,没有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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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时音无处可去,自己找了处寻味坊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
第二天她起得迟,睁眼看见酒店的天花板时,还是有些怔忡,难以想象自己就这么和祁嘉禾决裂了。
她有想过,自己离开后他会不会真的带别的女人回碧海湾,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管太宽了。
带谁回去都是祁嘉禾自己的事情,她一个占了别人名分的人,有什么立场发表心得?
下午的时候她找空闲时间把房退了,和许佳怡商量着,搬到了她家里暂住几天,计划等自己找到新房子租了再搬出去。
许佳怡的出租屋不是很大,一室一厅,但胜在温馨,时音住进去以前,许佳怡还特意把房间给收拾整齐了欢迎她。
1.5米宽的双人床,两人盖同一床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凑在一头聊天,聊困了就睡觉,白天再出门上班,有时候时音会在家里做点吃的,日子过得倒也还挺自在。
许佳怡问过她搬出来的原因,时音没细说,只说自己和祁嘉禾吵架了。
一心向着闺蜜的许佳怡自然是好生吐槽了祁嘉禾一番,但念在他先前也帮过自己,到底也还是没敢说重话。
住了几天,时音想到了离婚的事情。
她也不是贪恋祁太太这个名号,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占了别人的位置。
从前她以为祁嘉禾是gay,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浑身都不舒坦,只要一想到两人是夫妻这回事,就觉得膈应的很。
她计划着,什么时候找祁嘉禾好好谈谈,把婚离了算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是现在,至少等两人都冷静下来,才能把这事儿搬上日程。
这么一想通了,时音也就不觉得难受了,像是心里有块大石头被放了下来,连吃饭都香了几分。
就这么在许佳怡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左右,她觉得自己先前郁闷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连气色都好了几个度。
果然是只要不和祁嘉禾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整个人都会舒坦得多。
接近秋冬天气,这两天江城的温度急转直下,在连着两天晚上被冻醒之后,许佳怡终于后知后觉地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厚羽绒被。
江城是中南部城市,不供暖,冬天又偏湿冷,衣服穿再多都不御寒。
晚上,两人窝在羽绒被里抱团取暖,暖烘烘的被子里,许佳怡由衷感叹了一句:“有钱真好。”
这一床被子,当初她省吃俭用花了一千多大洋才买回来。
贵是贵,但保暖也是真保暖。
时音想起碧海湾的床具,每件都是精工细制的纯手工,不仅工艺上乘,保暖性也是绝佳。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自己和祁嘉禾的距离远到令人发指。
一到冬天起床就成了格外艰难的事情,第二天时音的闹钟响了许久,她都还没有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来的勇气。
外面的冷空气像是带着刺,哪怕是露出一根手指头都让人觉得万分艰难。
最后还是许佳怡伸手帮她把手机闹钟给关了,迷迷糊糊说了句“小音儿要不咱今天别去上班了吧,我想吃酱肘子”,又钻进了被子里。
今天许佳怡轮休,时音却是没有假期的。
听她这么说,时音倒是清醒了几分,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认命地开始一件件穿衣服。
“我晚上下班从店里给你带吧。”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着,时音凭着一腔正气硬是起了床,“当厨师就是这点好。”
许佳怡窝在被子里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蒙的笑意:“爱你。”
因为现在住在许佳怡家里,离城北的寻味坊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时音只能每天提前起床。
好在江城交通四通八达,坐地铁就可以直达寻味坊附近,只是要从首站坐到最后一站,早上上班的人又多,基本上都得一路受挤。
挤了几天时音也习惯了,还觉得这么上班也不错。
心里惦记着许佳怡的酱肘子,时音忙里挑闲在后厨给她炖上了。
闲暇时间看了眼手机,许佳怡给她发了条消息:【完了,我爸妈真来了。】
时音心里咯噔一下。
提起许家父母,就免不得想起祁嘉禾。
如今时音和祁嘉禾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过,两位家长又在这时候过来了,确实有些尴尬。
时音不是没有和许佳怡聊过这个话题,但许家父母说什么都要来江城一趟,说是就算不请祁嘉禾吃饭,见一面也是好的,说两句客气话也算聊表心意了。
总之就是不管不听不顾,一定要见祁嘉禾。
时音想了想,问:【需要我出面吗?】
想了想,二老应该也不至于蛮不讲理,解释一下情况,他们总能理解的。
许佳怡许久都没有回复。
时音有些不安,想到平常许佳怡说的那些关于自家父母对她和许杰的区别对待,她就更加为许佳怡感到担心。
于是下午趁着店里人少的空闲,时音带上炖好的酱肘子,匆匆赶回了许佳怡家。
开门的是穿着家居服的许佳怡,见时音站在门外,她还有些意外,“怎么突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