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雪地上的黑灰,心中一阵烦躁,担心安晨会出事情。
“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在蒋靖身上。”
韩子梦揉了揉发红的双眼,点了点头,“我不能看着我的好朋友去死,我在蒋靖身上下了一个反噬,可我真的没预料到刚才那个人会替他死。”
我紧紧搂住韩子梦,安慰她,“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们要想办法找出凶手。”
韩子梦轻轻叹口气,闭口不语。
我将她从雪地上拉起来,把周围的雪踢了踢,“我用这些雪把黑灰盖住,明天雪化了,就看不出来了,只是这人死了我们该怎么和其他人交代呢?”
“在妘家少一两个人也是常有的,不会有人注意这些。”韩子梦说这话显得云淡风轻。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没人注意?难道你们妘家就是这么做事的?”
韩子梦被我的吼声一惊,转而拉住我的手,“冶,你不要激动,在妘家这样的冤魂太多了,妘家每一届铭记身份竞选大会竞争要比这个更加惨烈,获胜者就有资格,有些人为了排除异己,经常会用一些非常手段。”
“难道你们妘家就不制止吗?”
“妘家不会制止,妘家崇尚的是能者居之,优生略汰。”
我指着脚下的黑灰,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没人管?没人问?如果今天死的人换做是我,你们妘家会怎么样?”我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加大,说到最后竟是吼出来的。
韩子梦用手迅速捂住我的嘴,“我不许你胡乱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同样是生命,我为他感到不值。”
韩子梦扑到我怀里,紧紧抱着我,“冶,对方在这个人身上写了蒋靖的名字,就是要警告我,让我不要再插手这些事。”
“那个人是谁?”我将韩子梦的脸摆正,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眸。
沉默,一问到关键地方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沉默。
“既然不想说就算了。”
“冶,你别这样,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
我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都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
韩子梦抬头望天,我也跟着抬起头,无边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
“冶,你相信天谴吗?”
“什么意思?”
“以前你在颜艳口中也听说过我的事情吧!”韩子梦转头看我,“可以说我现在算是妘家数一数二的预言人,我能预测未来,但是我不可以改变,所以我是她们口中最无情的人。”
我皱着眉头看她,“一切都没有发生,怎么知道不可以改变呢?”
“擅改天命,会遭天谴,我能预测很多事,却唯独预测不到自己的未来。”韩子梦突然扬起手,抚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眼前出现了我们查小乔案子的画面,是在一个大牢里,我、鬼灵、司马颜艳、安晨,我们四个分别被吊在半空中,之前那个敲锣的衙役,面目狰狞的拿着炽热的烙铁在我身上用力戳着。
画面闪的很快,我看到自己的心被那个衙役给掏出来了。
“你看到了吗?”
由于刚才看到的画面太过惨烈,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韩子梦。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那又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这就是我预测到的画面,这也是我要插手小乔事情的原因,因为我不会让你有事。”
“为什么我不能有事?”
面对我的问题,韩子梦依旧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肯说。
“沉默,你又是这样,我们还算什么恋人,不如分手算了。”我一把将韩子梦推开,转身大步往回走。
“鬼冶,你不要逼我行吗?”
“我逼你,是你在逼我好不好?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吗?”
“不是我不给你信任,因为我对另一个人的承诺,我希望你理解。”
我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告诉我,你承诺的人是谁?”
“你的母亲。”这一次韩子梦没有隐瞒,但是她的答案,更加让我不知所措。
一声尖锐的刺耳声,黑夜中窜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不好,是妘家紧急召令。”韩子梦拉着我就往太太的大殿跑。
自从韩子梦提到我母亲时,我的脑中就是一片空白,任由她拉着我穿梭在回廊里。
到了太太的居所,大殿外面一下子汇聚了不下上千号人,除了一些学员,还有很多生面孔。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我看到了方小美,她正拿着单反照相机看上面的照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快,太太要见鬼冶。”妘木长老拄着拐杖,速度极快的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就往大殿里去。
殿外所有人自动给我们让出一条路,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走进内堂,太太闭着眼在床上静静的躺着,满屋子的阿飘,低头跪在地上,这一刻,仿佛太太就是高高在上的老佛爷。
“太太,鬼冶来了。”
太太眼皮重的有些睁不开,“让鬼家小子到我身边来。”她说了一句话,便重重的喘着粗气。
妘木长老刚要离开,太太就叫住了她,“妘木,你别走,在这里做个证。”说着太太伸出她干枯的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摸了好一会才摸出个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