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被抓的那个夜晚,夜色浓稠如墨砚,御史府大牢几个字也融入其中,只见牢房门前两个火台微微闪着光亮。
案犯受刑的惨叫声中夹杂着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响,有气无力的喊冤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而整个御史府大牢尽头处却异常安静。
“你就是张成?”沈阔眼神冷漠地问道。
因为太师举荐沈阔时已跟陈炯说好一般的民事案件都交由沈阔处理,所以陈炯只在一旁听着细则,陈炯与沈阔为多年好友,他非常信任沈阔,也并没有任何怨言。
“是的,大人。”
“你可知今日醉酒后都干了些什么?”沈阔极其严肃。
“草民,草民...喝了些酒言语过激,跟卖酒老板起了争执,将卖酒老板推...推倒在地,没想到他...他竟然摔到了头,死了,大...大人,草民冤枉...冤枉啊,草民不...不是故意的,草民并不想要他性命啊。”面对着大牢中压抑的氛围和眼前这位大人的威严,张成双膝跪地,紧张到语无伦次。
“证据确凿,你还在说冤枉?”
张成叹了叹气,“草民,认罪!”
“念你因争执一时失手将酒馆老板杀害,判你杖刑一百,鞭刑二十,终身监禁,明日公堂上昭告天下。”
张成听罢,面目呆滞,瘫坐在地,心想“这罪判得还不如直接处将我处死,杖刑跟鞭刑行刑完毕我若有命活下来算我命大啊”。
张成又心想刚刚发了一笔横财却酒后误事,断送了一生,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只有一晚的寿命......
沈阔简单审讯结束后转身离开牢房,一直站在沈阔身旁的陈炯也跟着他离开。
“你果真在外人面前一副冰山脸,让人不禁汗毛耸立,你真是当判官的料啊,活脱脱一个阎王爷嘛!不过这案子这么轻易的让你断完,跟我还蛮像的。”陈炯走上前与沈阔并立而行,开着玩笑说道。
“路有那么多条,谁愿意走最复杂,最远的呢。”沈阔潇洒讲道。
陈炯一听这是他对沈阔说过的便说道,“哎,你这个人,别学我讲话嘛!”
“对了,明天义父生辰,我告假一天。”沈阔淡淡地说。
“呦,堂堂八王爷的公子告假要经过我这个七品芝麻小官同意,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啊。”陈炯得了便宜一脸奸笑地调侃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说罢沈阔白了他一眼,转头淡漠地往前走去。
听完沈阔的话陈炯耸了耸肩而后皮笑肉不笑地自言自语道,“在你身上真的是讨不到一点便宜,着实无趣。”
“我即刻动身回南清宫,张成案子的卷宗,你自己解决吧。”沈阔回头强调。
“我看啊,你真最是无情。”陈炯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过奖。”沈阔双手握拳讲道,后又悠悠一笑,再次转身离开。
过了几个时辰,正值丑时,乌云遮月,夜色更是阴森恐怖,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的御史府大牢一如既往的安静,大牢外部周围的守卫也是眼皮打架,哈欠连连甚是疲惫,更是不知有一人身着夜行衣偷偷潜入大牢尽头张成牢房处,那人用浸了mí_yào的手帕将大牢内的守卫迷晕,趁关押犯人此时正熟睡拿起守卫腰间的钥匙打开了张成的牢门。
“是你?你......”张成一脸惊讶,未等开口接着问此人来的目的,就被黑衣人拿着四寸长细银针顺其头顶插了进去,张成毫无防备瞬间倒地,死状狰狞。
见张成倒地那黑衣人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张成手心上,佯装张成死前抓住了凶手佩戴的玉佩。而后黑衣人将牢门虚掩,迅速离开,消失在黑夜之中。
翌日,南清宫八王爷府邸此时已是热闹非凡,人满为患,各路钦佩八王爷贤德之名的江湖人、各级官员们的贺寿礼物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南清宫门前守卫细细检查请柬;清点礼物的管家笑容满面地在前吆喝着是谁,什么身份,送了什么礼物;丫鬟们将礼物小心翼翼搬移至后殿,准备下一步的清点封存;宾客们互相客气问候,嘘寒问暖。
正此时,只听管家喊道:“南宫世家,定国公府南宫权,纯钧宝剑一把、蜀锦若干匹、虎皮两张。”而后就看见南宫权一家走进南清宫径直朝八王爷走去。
南宫一家却隐隐听见有人背后议论着,“谣言传的那么厉害,还来给八王爷贺寿,也不知道避避嫌,这不明摆着要给八王爷添堵嘛,真的是。”
听到别人在人后议论纷纷,南宫权一家出了奇的默契,都并未在意他人所说的一切,依然脚步不停朝八王爷走去。
八王爷站在正厅门前见自己好友迎面而来甚是高兴,也走上前去迎接。
南宫权正要行礼却被八王爷拦下,“你我之间无需行礼。”
“今为王爷大寿,恭祝王爷,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南宫权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
随后八王爷看看南宫权身后的晚辈问道:“这就是清儿跟小柠吧,都长这么大了。”
“快,见过你们的世伯。”南宫清转头示意儿女。
而后南宫清南宫柠依次祝寿。
“晚辈南宫清见过世伯,《诗经》中有云,祝世伯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晚辈南宫柠见过世伯,恭祝世伯生辰快乐,福泽及世,寿考绵鸿。”
“好好好。”八王爷笑容满面甚是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