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光海是南平县卫星村人,和施岩是一个村的。他这人平时没有什么恶习,有一个缺点,就是喜欢喝完酒撒酒疯,要么砸东西,要么骂东骂西,甚至动手打人。
他的妻子朱慧英也是个厉害人物,长得壮实,娘家也颇有些实力。自从嫁给了靳光海,二人没少吵架打仗。所以一旦靳光海打自己,她就打回去,二人在家里打,在外面也打,两家人为此没少闹矛盾。
但是靳光海和朱慧英二人也不离,就这么干架过日子,日子自然也过得紧巴。
1934年9月,县上安排去送军粮,村里安排任务,施岩和靳光海都被征了民夫,施岩是靳光海的长辈,自然在路上对靳光海也很照顾,靳光海也很敬重施岩,二人在路上相互扶持,最后平安回来了。
靳光海在外面漂泊了半年,大部分时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就会非常想家,对妻子觉得十分愧疚。他向老天许愿,如果能活着平安回去,一定好好过日子,不再打妻子朱惠英,要一起生娃,养个大母猪,过上光景日子。
回黄山头前,施岩和众人吩咐道,民夫们回到南平县后,对在桃源县和天云寨的事情要闭口不谈。有人问起,就说是赵天云带着大家经过桃源县,借道回的家。所有的沟通和交涉都是有赵天云一手安排,他们一无所知。
当然这是赵天云的主意,也是事实,虽然民夫们跟着赵天云进了土匪窝,但是靳光海他们被缴械关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知道。是赵天云独闯天云寨,会见的陈江华。
满怀希望和憧憬的靳光海到家后,满心期盼着见到妻子喜极而泣的表情,但是映入眼前的只是紧缩的大门还有满是萧瑟的菜园。
“慧英,惠英。”靳光海前院后院的寻找,也就惊动了邻居。
左邻右舍都知道靳光海回来了,吩咐走出家门围在靳家,七嘴八舌的追问在外面的情况。
靳光海简要说了一些,着急问邻居,“我的婆娘呢。”
左右邻居纷纷避开不谈。靳光海这下慌了,难道妻子在家除变故,他拦着邻居正要详细问。
“海儿,我的儿呀,你可回来了。”靳光海的父母知道他回来了,连忙赶了过来。
“爹娘,孩儿不孝,我回来了,惠英呢。”靳光海跪在双亲面前,哭着问道。
靳光海的母亲抱着靳光海一直哭,他的父亲扶起二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原来,靳光海被征发去送粮之后,民夫们一走两个月内杳无音讯,然后就有风言风语传了出来。有人传言民夫队全部死在了外乡,尸首全无。靳家人和朱惠英起初并不相信,只是时间长了,他们也渐渐起了怀疑,本来一个月能回来的路程,现在去了3个月还没有消息。后来听说有人在县上闹,要县政府交人,朱慧英心里一横,也跟着去了县里。
“英子性情也直,稍微一点就着。”靳光海的母亲叹息道。
照着朱慧英那个性子,在县里对上天王老子也不讲情面。在一次县政府门口的冲突中,她一口浓痰啐在一个警察脸上,那个警察当场暴跳如雷,从人群里将朱慧英拉出来,对着朱慧英拳打脚踢。朱慧英也不甘示弱,披头散发和那个警察互殴。
这下子县政府门前的局势失去了控制,县里警察和上访群众在县政府面前爆发大规模冲突,后来刘海和李金水调集警备队的人过来支援,才将局面镇压下来。
朱慧英也因为伤警、妨碍公务、故意伤害等罪名,至今关押在县政府大牢。靳家人和朱家人通过关系打点,才让她没有在牢里遭罪,只是听说李金水要500大洋才肯放人,不然就将朱慧英法办。
靳光海也炸了,“好呀,我在前面流血了,你们在后面整我的家人”,
“我有这么一个对我好的老婆,我怎么能辜负了她。”靳光海看了一眼家门,转身向县城跑去,“看到施大哥,麻烦给我带个话,我去县城救我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