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想到姨妈这次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杀的我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苏云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抱着肚子在吧台上直不起腰了,她吓了一跳:“明真,怎么了?”
“亲戚又来了”,我有气无力地跟她说,“你先看会店,我去屋里躺会。”
她赶紧放下包,把我扶进房间,刚进了房间,我就恶心得不行,去卫生间吐了。
“完了,刚吃的药都吐出来了……”
苏云水急了:“不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等我一下。”
我听见她风风火火出了门,边走边给大妈打了电话,一会儿工夫她回来了:“我跟隔壁小哥说了,大妈一会儿就来,让他帮忙看会儿店,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挣扎着不想去,我就是那种讳疾忌医的人,老觉得去医院,没病也得查出点什么毛病。
苏云水无视我的抗议,给我套上外套,我疼得不行,更加无力反抗,见我弓着身子冷汗直流的模样,苏云水一下把我背了起来,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口,她把我塞进去,又是痛经又是晕车,我甚至觉得我可能真熬不过这道坎了。
终于还是在车上吐了,苏云水一手揽着我,一手拍司机的座椅,只喊着:“快点啊师傅,再快点!前面那人会不会开车啊,师傅超他啊!”
司机见我吐得昏天暗地,被炸过一般的头发还有惨白的脸,加上苏云水的鬼哭狼嚎,估计是吓得不轻,生生把个出租当飞机开起来,然后猛一个急刹车,终于到了。
我实在走不了了,恨不得就此羽化,再不受这样的折磨,急救车驶来,苏云水扯住一个白大褂的人:“你们的担架呢!我朋友大出血走不了路了!快抬进去!”
大出血……
我:“……”
“苏云水?明真?”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蹲在地上艰难地抬头,见一身白大褂的申跃直直走过来,苏云水着急忙慌地跟他说着什么,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身子抱起我就往医院走。
原来苏云水带我来的正是申跃工作的医院,申跃稳稳地抱着我:“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我轻轻点头,眼前是他纯白的工作服,带着医院特有的味道,他的声音那么遥远,阳光下他的窄框眼镜泛着泠泠的光。
仿佛回到遥远的学生时代,一身运动服的申跃,抱着我急匆匆地跑向医务室,鼻尖满是他的味道。
那是我少女时代常做的一个梦,申跃是我整个青春里遥不可及的梦,因为太美好,显得太梦幻,因为太梦幻,虚幻得让我不敢想象。
而今,他低头,对上我的眼睛,温柔地说:“别怕,我找熟悉的医生给你看。”
那一刻,被我费力瓦解了的,整整九年的悸动与爱恋,瞬间重整旗鼓,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再次撞进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