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一时看不透立夏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语气变得局促不安,“好的。”
她笑容十分勉强,把青花瓷茶杯放到萧腾面前。
“多谢。”萧腾淡淡瞥了她一眼。
秀秀拿着托盘站直了身体,一眼就对上了萧腾不带一丝情绪的黑眸,英气不凡又气质出众的男子凝视着自己,大概一般的女孩会忍不住一阵心动尖叫吧,但她看了却猛地一阵心惊肉跳。
“应,应该的。”她哆哆嗦嗦地回了句,然后拿着空托盘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后院。
萧腾看了眼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拂过一道若有所思的神色,转开视线却见立夏脸上的神色复杂,正怔怔地盯着后院入口处。
眉心不禁微微一动,萧腾顿时若有所思地问她,“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立夏闻言抽回打量的视线,目光在那杯蜂蜜水上停留片刻,之后看似不以为意地摇头笑了笑,却半个字都没解释。
萧腾对此倒也没在意,只是眼神若有所思地感慨了句,“听说孕期喝蜂蜜水确实有好处。”
“是啊,他最近一直都挺用心的。”立夏赞叹,脸上露出一抹甜蜜温和的笑容,漂亮的水眸看似灿若星辰,但垂下了眼眸之后,眼底的那抹温和瞬间化为嘲弄。
端起冒着热气的蜂蜜水,对着杯口轻轻地吹了几下,随后抿了一小口,咽下去之后问萧腾,“你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
萧腾偏过头,入眼便是立夏小巧雪白的侧脸,下巴越发尖得可怕,她这些年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华丽,过去惨痛的经历如阴影般烙印在心,对他始终满怀着愧疚与担忧,夹在他和向东之间大概也让她左右为难。
一时有些不忍心质问,但心底的那股不甘心到底占了上风,他视线紧迫地盯着立夏,“笙箫跟我说,她六年前收到了结婚请柬,信封上的寄件人是我,请柬上手写的字迹也是我的,我当时确实给她写了一封请柬,但我并没有把那封请柬寄出去。”
立夏蓦地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泛白的唇瓣张张合合动了好几下,语气不敢置信地问,“你怀疑是我……”
“那时候可以进出我的房间,并且知道顾笙箫存在的人没几个,”萧腾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有你和向东,只有你们有机会拿到我放在电脑桌上的那封请柬。”
那时候仓促定下婚期,身为新郎新娘的萧腾和立夏,心情都沉重得像是要赴刑场,并没有心思给同学和朋友们发邀请函,向东当时恰巧在庐山旅游,想到萧腾老家梅城刚好在附近,想给萧腾一个惊喜的他,到了之后才知道萧腾和立夏要结婚,好兄弟的婚礼向东没道理不留下来参加,便干脆在萧腾家住了下来。
乡下的房子面积和空间都比较大,萧腾的婚房一直都空在那里没装修,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床和床头柜,过时过节家里来客人了才会偶尔动用一下那间房,他自己从小住在另外一个装了电脑的房间里,平时住的房间没有什么禁忌,准备婚礼期间一直有人来去进出。
作为萧腾的好兄弟之一,当时住在萧腾家的向东,自然可以随意进出萧腾的房间。
想到了这些细节,立夏的心仿佛沉到了黑不见底的深渊里。
向东……除了她就只有向东……
“向东——”立夏有些沉痛地闭了闭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无措茫然,“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思向来深沉,没人能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萧腾深深拧着眉,脸上的嘲弄与讽刺毫不掩饰。
立夏其实很早就知道,向东心里藏了很多事,他在绝境中帮了自己,立夏一开始对他只有感激,没有过多问他的私事,后来两人的关系渐渐破冰了之后,她也曾试图问他那些事,但向东每一次都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次数多了她就不想再浪费精力。
她总是淡然笑纳向东为她准备的一切,他给什么她接受什么,却从不主动提任何要求,表面看起来随和温柔,实际上淡漠疏离,家里人都知道她跟向东之间有问题,但却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萧腾固然是重要原因,但向东那么聪明的人,大概早就洞悉了一切,她不过是求他的主动坦白交心,只可惜她等了几年都没等到,等的时间越长就越失望。
有时候她常常会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事令向东那样讳莫如深,以至于他这几年始终绝口不提,哪怕对睡在自己身侧的另一半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他为什么要瞒着她,悄悄给笙箫寄她和萧腾的结婚请柬?
萧腾知道这时候过来找立夏质问有些不合适,毕竟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的她,这次怀孕胎相实在不太好,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只是心有不甘的他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见立夏此刻惨白如雪失魂落魄,他此刻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于心不忍的他暗自在心底叹息一声,深深吸了口初秋凉凉的空气,之后才拧着眉语重心长道,“这件事你别管,我自己会去找向东问个清楚明白。”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问?只是看出了萧腾眼底的担忧,立夏只得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勉强,萧腾抚了抚额,再次劝道,“不管向东对其他人怎么样,他对你的好实在没话说,你对他其实也有好感,一起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掺和他和我们兄弟几个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