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刚转身,闻言脚步猛然一顿,狠狠皱着眉,但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有些无奈地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居然也看网上这些小道新闻!”
“害,也不是我自己想看的,这不是手底下有一群花痴女员工嘛,听到她们讨论领域事务所那个萧大帅哥,说他最近又如何如何了,我好奇,就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老萧,我真是没想到啊,你那么稳重的人,居然也能干出大半夜醉酒,还直接淋了雨晕倒在大马路上这种事!”
萧腾拿着酒和高脚杯,眉心深深拧着,径直去了会客沙发那边。
卓耀文一边调侃,一边跟过去,“不过老萧,看你这架势,你这真不喝酒了?”
“你能不这么无聊八卦吗?”
“我这哪是八卦啊?这不是关心你吗?”见萧腾在沙发边坐下来,卓耀文也跟着坐下,“哎,说句老实话,你那天到底什么情况?以我这几年对你的了解,你做事从来稳重,不会这么不理智,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事,才会让你失去了理智?”
萧腾木着脸,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兀自低着头拔软木塞,给卓耀文倒了杯红酒,递给卓耀文,再插上电源给自己煮普洱茶。
卓耀文接过高脚杯,低头抿了一口红酒,目光瞥见萧腾那只依旧绑着石膏的胳膊,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语气带着关切地问:“你这手好点了没?”
“好多了,尽量不要碰到,不使力,就只是隐隐作痛,还能忍受。”
“你也真是够倒霉的,这种事都能被你碰上!”
一建筑设计师,坐在办公室画图纸,偶尔才去现场看几眼,就是这种“偶尔”的几率,他居然都能被工地高空坠落的砖块砸中。
一开始听别人提这件事,他还不太相信,后来跟这家伙视频聊天,真看见他绑着石膏!
人要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更何况他也是为了救人,意识到了危险,他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他只是砸伤手臂,换了被他救的工人,那是直接照着脑袋砸!
手臂骨折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就隐隐胀痛,做什么都不方便,萧腾那张俊脸上又滑过一道苦闷无奈的笑意。
“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卓总,你这藏得可真够深的啊,说起来,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我居然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你竟然就是荣鑫地产从未露面的太子爷!”
说起这个,卓耀文得意了,哈哈大笑,“其实我也没刻意藏着掖着,只是比较低调,行事作风比较接地气。”
“也是。”萧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要说到接地气,卓耀文是真接地气,哪怕他已经高居远科地产副总助理之位,出去吃饭买东西还是会用优惠券,会因为商家一系列骚操作,而叫来店里管事的经理据理力争,晚上下班,他也能若无其事地坐在路边摊旁,跟一帮朋友喝酒撸串,喝到激动处,直接脱了西装外套,扯了领带,粗鲁地解开系到脖子的扣子,再胡乱卷起袖子,就差直接光着膀子喝酒撸串。
毕竟在大家固有的印象中,有钱公子哥基本上都是豪车来去,时不时就跟一群狐朋酒友,频频进出各种高档会所酒店,举行各种嗨趴,消费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给小费也特爽快。
但谁能想到,堂堂荣鑫地产太子爷,会接地气到那种地步?
不过说起路边摊喝酒撸串,萧腾还跟时任副总助理的卓耀文一起去过,那一次在街头撸串不错的体验,给他们后来的交际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甲方不太好伺候,本以为这次见面,会充斥着看不见的硝烟,但来人是卓耀文,近来有些身心俱疲的萧腾,彻底松了口气,久违的两位老友,完全没提工作上任何事,卓耀文喝着红酒,萧腾喝着朋友送的普洱,愉快地续着旧情。
已经苦闷了多日的萧腾,心情难得很不错。
只是可惜,他这份难得不错的好心情,最终因为一个女人的来信而被破坏得彻彻底底。
跟卓耀文聊得正愉快,说着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发现是一通陌生电话,而且电话号码还带着“快递外卖”的标记,萧腾一见顿时就有些茫然,他并不记得自己有点过什么外卖。
“怎么了?谁的电话?怎么一直不接啊?”
卓耀文见他一直盯着手机屏幕,迟迟没有接听的意思,顿时好奇地问。
萧腾这才按了接听。
事情证明,这位外卖小哥电话没打错,他确实是找他的,因为他在电话里明确问了“你是不是领域事务所的萧腾先生”。
外卖小哥说他在平台接了一个跑腿订单,要给他送一封信件,他已经到了事务所楼下。
外卖小哥还说,下单人特地强调,让他务必及时把信送到,因为关乎生命安全。
“关乎生命安全”这几个字眼,成功地让萧腾皱了皱眉,也不知怎么回事,脑海里突然就闪过顾笙箫一脸倔强的样子,固执且倔强地请求他,以后不要再抽烟,说抽烟容易得肺癌,得肺癌会死人。
蓦然在脑海里闪过的想法令他心头一跳,已经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万一真的是她,该高兴吗?高兴她还一直挂念着他的健康?
或者他应该难过懊恼,为她感到心疼?毕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独自面对某个可能很重要的人罹患肺癌,并最终因为肺癌而丧生的锥心之痛。
但,下单人真的是她吗